关电闸的时候忘了,不能直接关总闸,这下好了,连冰箱的闸一起关了。 现在这个天气,冷冻柜里的肉类在室温下根本待不了几个小时,现在不仅冰箱惨不忍睹,而且开了冰箱门之后,满屋子都飘荡着腐烂的味道,不马上处理的话,等味道散到屋子外面,估计这两天没见到他人的邻居都要以为中国留学生庭某死在家里了。 清理冰箱是个体力活儿。 扔掉里面所有生物的遗体。 把所有可以拆卸的内置架子、抽屉、盒子全部拆卸下来。 一件一件洗刷晾干。 …… 庭霜劳动完毕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他连出去找点吃的都懒得,冲个澡就倒头睡了。 本以为电闸事件已经结束,但他第二天早上起来时绝望地发现,电闸事件带来的影响远不止前一晚的苦累—— 冰箱附近已经蚂蚁成灾了。 很可能是昨天冰箱里流出来的液体引来的。他家本身又挨着花园,生态环境对于各类不招人待见的小生物的繁衍一直过于友好。 现在蚁多势众,蜿蜒密布,移动速度极快,屋子里唯一的人类头皮发麻。 庭霜这一天都有课,直到下午六点,他才拎着从超市买回来的杀虫剂对付起那些蚂蚁。 半个小时以后,蚂蚁尸横遍野,庭霜也被杀虫剂的味道熏得只剩下半条命。 他正准备出去透个气,手机震了起来,屏幕上亮起来电显示:柏老板今天又下凡了。 这是昨天庭霜新改的备注,堪称痛改前非。 庭霜接起电话:“柏老板,你在火车上了吧?我过一会儿就出发去接你。” 柏昌意说:“我在你家门口,刚停车。” 庭霜说:“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柏昌意勾chún:“不行么。” “行行行当然行……”庭霜心想,难道是他说要一起吃晚饭,所以柏老板就提前回来了? 忍不住嘴角上翘。 他准备去给柏昌意开门,一想家里这一地狼藉兼一股刺鼻味儿,就说:“你别进来了,我家刚喷完杀虫剂,味道太大,根本待不了人,我开个窗通风就出来找你……”说到这里,他忽然瞥见靠在墙边的吉他,“哎,这样吧柏老板,你先进院子,去花园里等我。” 柏昌意说:“干什么。” “哎呀你就去嘛。”庭霜一边拉琴包的拉链,一边催促。 柏昌意“嗯”了一声,没有挂电话,庭霜也没有挂电话,两人听着对方的呼吸声,还有渐起的脚步声。 庭霜拿起吉他,推开面向花园的窗户,坐到了窗台上。面前,黄sè的郁金香、粉sè的蔷薇还有白sè的越橘花在随风摇曳。 柏昌意走进花园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nbs恤和浅sè牛仔裤的男孩曲着腿,抱着一把木吉他,眼里嘴角都是笑意。 “咳咳。”庭霜响亮地清了清嗓子,tiáo了一下弦,说,“我唱歌给你听啊。” 柏昌意笑着说:“好。” 太久不练,庭霜还能弹唱的歌没有几首,但是有一首歌,因为他以前很喜欢所以练得很多,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现在抱起吉他就可以开始弹。 指尖轻轻拨动,木吉他明亮的声音在风中响起。 低低的哼唱。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 庭霜一边弹唱,一边不时抬头对着柏昌意笑。 叶芝的诗,真是温柔啊。 “当你老了,走不动了……” 嗯? 柏老板怎么不笑了……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嗯? 柏老板的镜片为什么反光了……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 嗯? 柏老板为什么朝这边走过来了??? 嗯? 柏老板为什么又转身走了??? 一分钟以后,门铃声响起。 庭霜跑去开门。 “你怎么——唔——” 嘴chún被吻住。 腰被握住。 很快,衣摆也被掀起来了。 “嘶——!cào,你是不是人啊,揉xiōng就揉xiōng,撕我创口贴干嘛——”庭霜痛得大骂,“老子昨天才换的新创口贴……嘶……” cào。 哪个傻/bī公司生产的创口贴黏性这么qiáng…… 老子的那什么都要被扯掉了。 “嗯——!等、等一会儿……”庭霜挣扎道。 柏昌意微笑:“老禽兽,嗯?” 庭霜:“没有没有……唔——!” 屋子里杀虫剂味扑鼻,柏昌意把庭霜按进卧室,关门。 三个小时后。 卧室门开了。 柏昌意把东西塞回去,拉上拉链,优雅端庄:“你家现在没法住人。把东西收拾一下,跟我住。” 满身红痕的庭霜瞪着柏昌意:“我不去!谁要跟你住啊!你这个——” 柏昌意瞥庭霜一眼:“我这个什么?” “你这个……你这个……”庭霜缩了缩,声音越来越小,“……年轻的……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