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住自己的舌尖,腥甜的味道弥漫了口腔,总算又拾回了些许神智,却在瞥见余溪的举动时大骇。
她身边的余溪,一边流着泪,一边一刀一刀地划着自己的手腕,左手已经皮开肉绽,再这么下去,不仅要生生锯断自己的手掌,还有可能失血而亡。
“余先生!”程锦一掌劈下去,夺过她手中的匕首。
余溪委顿在地,神色凄楚地看着自己的手,“程锦,我怕是走不出去了,你若出去了,帮我带给话给我师兄……”
“说什么丧气话!”程锦眼神凛冽,短剑再次指向那鬼怪女子,“不过是个没有形体的恶鬼而已,神王个屁!几个乡野村夫的三脚猫法阵,难不成还真能招来什么厉害的东西?正好让我程锦今日见识见识!”
她咬了舌尖,一口血喷在短剑上,那普通的短剑竟似被镀上了一层红光,所到之处,直破黑雾。
那黑雾竟似活了一般,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响,争先恐后地从她身边逃开了去,程锦自己都没料到效果会这么好,挥着短剑舞得更加意气风发。
“你!你是——”方才还在装模作样的女鬼,突然慌乱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莫非你是——”
“嗤——”
女鬼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一声轻响,那女鬼竟似被风吹散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满屋的黑雾也一扫而空。
程锦看看自己的手,有些疑惑,她并没做什么啊。
“别看了,就凭你如今的能耐自然是没法子收了这女鬼。”一个黑衣男子敞着衣领,坐在房梁上,神态悠闲地看着她,模样懒散而愉悦,“要不是我,你今日就得交待在这里,所以你欠我一份情。”
“你是什么人?”她可没那么容易着了他的道,虽然能够察觉得出他并没有什么敌意,但她依旧不曾掉以轻心,剑尖直指那黑衣男子。
“你拿剑指着我有什么用?就凭你如今那点儿薄得可怜的血气,还想和我打一场不成?”黑衣男子嗤笑一声,“我可不曾惧过你。”
“照你这么说,你我先前不仅认识,你还同我打过架?而且还是我赢了?”程锦试探地问道。
“放你娘的屁!老子什么时候输过?”黑衣男子激动地骂道,话刚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她诓了,“想不到你如今也学得这么有心眼儿了,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从不曾见过你!”
程锦的脸色更不好看,她拥有赵华的全部记忆,很确定自己从不曾和这样一个人打过交道,何况赵华身子骨极差,便平日自理都不容易,更遑论同人打架了。
“你便当作不曾见过我好了,不过今日之事,你可得承我的情。”男子带着几分难缠的无赖,“这人情欠得多了,今后便以身相许好了!”
话音刚落,一道寒光直冲那男子的面门而去,男子却似早有准备,一个翻身躲开了去,笑骂道,“你这人来得如此之慢,若不是我,程锦早就要被恶鬼吸个干净了,你不思回报,倒来寻我晦气,好生没有道理!”
“她不会有事,你也别想来占她便宜!”
程锦有些惊讶地看着姗姗来迟的文绍安,她鲜少见他这副杀气腾腾的模样,他在她面前向来都是清朗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