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溪握紧了袖子里的匕首,楚楚可怜地问了一句,“姚家娘子,你在哪儿啊?你这屋子怎么不点灯?”
回答她的是全然的寂静,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越来越浓烈,浓到让人完全无法忽视。
“程锦?”余溪心中狂跳,立刻退了两步,却没有沿着来时的路触到门板,瞬间明白自己是入了阵。
夫子擅长奇门遁甲,身为他的得意门生,余溪自然也不会惧怕普通阵法,很快定下神来,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踩着步子在阵中细细探查起来。
一阵破空声从她的后方袭来,余溪反应极快,像左边偏了偏头,一道银色的光险些削去了她的鬓发,这是一把磨得很利的菜刀。
虽一击不中,那菜刀却越挫越勇,夹着“呼呼”的风声一下一下地向她劈来。
余溪抿着唇,一路躲闪后退着,却在心里默默数着步子,阵中一片漆黑,她只能通过菜刀劈砍过来的方向辨别着来人的招式,好在这阵法瞧着很是普通,要不了多久就能破阵。
那菜刀劈砍得毫无章法,那人怕是根本不会武,只凭着一股悍勇,不要命地往前乱劈乱砍。
她心里有了计较,突然擦亮了怀中的火折子,朝那菜刀劈砍来的方向扔去。
虽只是短短的一瞬,但那亮光已足以照亮来人的模样,不出她所料,正是那个寡言少语的姚家娘子。
姚家娘子脸色白得不像人,披散着一头黑发,翻着白眼,看上去像足了话本子里的恶鬼,但她似乎极怕那亮光,望着火折子瑟缩了一下,劈砍的速度有所阻滞。
余溪瞅准了这个机会,挥着手中的匕首,反手一劈,并未用上多少气力,便将那姚家娘子的菜刀挑落在地,同时她飞快往后一跃。
场景变换,总算是出了这简陋的阵,窗外的雷鸣电闪映出了这间小屋子里的摆设,屋内的案板上放着一大块白肉,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地上竟随意搁着白骨,看上去十分小巧,似乎是婴孩的骸骨。
余溪大骇,立刻抢上前去,那姚家娘子却捡起地上的菜刀,挡在她前方,继续朝她没头没脑地劈砍,她心中发急,也顾不得和她周旋,匕首寒光闪过,直冲姚家娘子胸前而去。
“噗嗤”一声轻响,只见那姚家娘子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挂在匕首尖。
“啊!”那姚家娘子突然不翻白眼了,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凄楚地看着余溪,哀怨地流下泪水,“余大人,你为何杀我?”
余溪怔住了,这屋子还是原来的屋子,却不见什么血肉白骨,就只是一间摆设陈陋的小屋,与平日的姚家并无区别。
那姚家娘子蜷在地上,胸口破了个大洞,正朝外汩汩流着鲜血,渐渐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