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后宫这么多年,对男人早已看透了,他们哪有不贪欢好色的?
只是程锦这个性子实在不好拿捏,谁能想到傻了那么多年的人,一朝清醒后竟会变得如此跳脱顽劣,这样的性情进了宫,还不把宫里闹得天翻地覆?
程太后面露犹豫,程夫人趁热打铁,“入宫之事非同小可,阿锦过去痴傻,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便是如今好了,这名声上也不好听,若是进宫,她自个儿丢脸事小,就怕丢了娘娘的脸面。”
程太后脸色一沉,程夫人说这么多,不过是百般推脱不肯让程锦入宫,心里又添了几分不快,她的儿子乃是天子,哪里轮到程夫人嫌弃?
“脾性可以慢慢调教,规矩也可以慢慢教,最重要的是得煜儿喜欢,我瞧着煜儿就喜欢锦姐儿这跳脱娇憨的性子,再说锦姐儿是我嫡亲的侄女儿,难不成我还同她计较什么脸面?”程太后慢条斯理道。
见程夫人不答话,她的声音中又带了几分压迫感,“芳华,你疼孩子是人之常情,但也莫要太短视了。我当年待字闺中之时,要想找个一心一意守着我的夫婿也不是什么难事,但那都是些什么人?开酒楼的,卖书画的,还有什么捕快衙役,那样的日子是挺平稳的,可你们还想有今日的荣华富贵吗?父亲和大哥能有现在的爵位吗?我的儿子能坐上如今这九五至尊的位子吗?我们娘几个能有今天,固然是交了好运,但也是我自己努力拼出来挣出来的。”
“娘娘说的是。”程夫人垂首恭顺道,这一点她的确是发自内心佩服的,程家能有今日,唯一的依仗便是程太后,承恩侯府阖府上下都是躺在女人肚皮上吃功劳的人,对整个大梁没有一点贡献。
“芳华,我年纪也大了,如今陛下亲政了,过不了多久,后宫里有了新人,世人惯会捧高踩低,再过几年有谁还会记得我们承恩侯府?”程太后心里有气,她这番筹谋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们程家,换作别人怕是早就眼巴巴贴了上来,偏她这个榆木脑袋的弟媳妇怎么也转不过弯来。
程夫人不以为然,她虽只是知府之女,但母亲却是出自伯府,那是踏踏实实靠军功出身的勋贵世家,对如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承恩侯府的认识比侯府其余众人都清醒得多,不管别人再怎么奉承,依靠程太后封侯就如那无根飘萍,毫无底蕴,说不准哪天就散了,这样的娘家如何能成为女儿们的依靠,尤其是在宫里这种吃人不眨眼的地方,做人还是不要太好高骛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