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顿时传来筝筝琴音,有女子哀怨悲伤的歌声在大的四处角落里飘dàng)起来。
“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忠信事不显,乃有见疑患。”
这是晋时淝水之战后,孝武帝对谢安谢太傅产生忌惮杀之时,桓伊所吹笛的名曲。
元子攸自然明白了慕容连城之意,顿时脸色发白,双腿发软,差点连酒水都端不住,还是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才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而慕容连城也挥手掀了适才元子攸倒给他的毒酒,回到了自己的宫,夏本是骄阳似火,可他却并未感受到阳光的灼,脑海里浮现的依然是那一,谢陵站在檐角,指着檐角的冰凌对他所说过的话,仿佛那温的气息还在指间,她莞尔的笑容还近在眼前。
慕容连城不由得独自发怔起来。
便在这时,有去南梁打探消息的隐卫前来禀报:“不好了,大司马,现在南梁发生了一件大事,传得沸沸扬扬,奴觉得时间紧迫,特前来禀报!”
“何事?”
“有人在文德上状告谢洗马谢陵以女子之入仕欺君,并与大司马您勾结,意图染指大梁,还说……说十之后就要将谢洗马问斩!”
隐卫话还未落,慕容连城便已疾变了脸色,厉声下令道:“立刻给我召集三军,速至建康城!”
说完,他自己也疾步朝外奔去。
……
“这件事是你指使萧正德做的?”一处隐藏的酒楼中,陈硕看着悠闲坐于塌几上执棋的少年问。
“是。”少年答道。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害死她?”陈硕似有些愤怒,咬牙问。
少年便讥诮道:“陈硕,到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装什么仁义道德了,要想结束掉整个士族集团的门阀政冶,你就必须要拿一个士族来开刀,陈郡谢氏与琅琊王氏乃是自晋以来的一等门阀士族,若能将这两家铲除,南梁的整个士族集团也会随之土崩瓦解,如此你才能伸展你的才智,开创一个新的盛世!”
“可这与谢陵无关,你不能如此伤害她,你这么做,会要了她的命!”
“谢陵可是你最大的绊脚石,如今她有军功,有名望,有财力,甚至是有兵力,还有一点是,她很聪明,你若明枪实战与她斗,不一定能斗得过她,而她就只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她不为人知的女子之份。”
陈硕怔了怔。
少年又站起来道:“你放心,我也不是真的设计要她死,只不过是想拿她来赌一赌罢了!”
“赌什么?”
“赌太子萧统会不会为她放弃太子之位?”
“赌慕容连城会不会为了她将自己所得到的一切拱手相让!”
少年一句一句的说道:“这便是我的赌注,也是我在这南梁所下的最后一局!”
……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责骂父皇乱杀忠臣?”此时的太极中,萧衍指着跪在地上的萧统,亦是神不虞的厉声斥责道。
“父皇,她是不是女儿之,您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当年您因为一个不切实际的司天台预言,已经杀了她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她那个刚出生的弟弟……
父皇,您一直倡导佛学,甚至令全天下的百姓都跟您一起信佛,您对一只蚂蚁一只蚕都有不忍杀之,可为什么却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孩都下得了手呢?
谢陵没有想过复仇,是您自己害怕她复仇,所以才想先下手为强,以如此荒谬的理由来杀她的吧?”
萧统说到这里,萧衍已是勃然大怒,几乎是梗着脖子指着萧统大喝:
“你给我住口!住口!你是这样对你父皇说话的吗?你这个不孝子,你大逆不道!”
“加之罪,何患无辞,北魏太武帝之时,便有花木兰代父从军,以女子之立军功,太武帝不但不会怪罪其欺君,甚至还嘉奖其功勋,授予尚书郎之职,难道我南梁就不能有这样的一个女郎存在?”
“怎可相提并论!”萧衍气得额角青筋暴凸,只差一点便掀了桌子,过了半响,又似想通了什么,平静下来,问,“你说这么多,就是想保谢陵?”
“是,儿臣一定要保谢陵!就算父皇厌弃,废去儿臣太子之位,儿臣也定要保谢陵无虞!”
“你”梁帝终无言,大袖一挥,便厉喝了一声:“滚,给朕滚,朕不想再看到你!”
萧统只得无声的以额触地,片刻后,起离去。
待他一走,朱异便走进了太极,同时带了一名小太监进来,给梁帝传达了另一则消息。
此消息顿时又让梁帝绪大变,连最后的一点耐心与仁慈都消磨殆尽。
次,便有人壮告太子下在丁贵嫔的墓地中埋有物件,企图以厌胜巫蛊之术来毒害陛下,以谋夺帝位。
整个建康城中再度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