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主——”
两人正议至此,忽见谢陵走进来,谢张氏又扬起笑容,道:“陵儿回来了,今早去哪儿了?”
谢陵沉默了片刻,方如实答道:“阿陵去见太子了。”
“见太子?”
“是。”
说罢,谢陵又跪了下来,望向谢几卿正色道:“祖父,祖母,阿陵想成全阿姐,助太子。”
谢张氏的脸色顿时一变:“为何又要助太子了?陵儿,你不是说过……”
“是,太子诸君之位不稳,将来更会有日食之异象发生,不过,阿陵没有更好的选择,整个萧梁皇室,也许只有太子能将南梁带向一个欣欣向荣的太平时代,只有他才能阻止那颗七杀星的到来。”
谢几卿神情变了变,沉默半响后又重重叹了口气:“阿陵说得不错,太子为人高洁仁厚,年少之时就时常和景相一起体察民情,萧氏皇族人多奢侈无度,唯他能做到服御朴素,身衣浣衣,膳不兼肉。如若太子能顺利登上皇位,未必不是我大梁之福,其实当年景相也是……”
言至此,谢张氏在一旁提醒,谢几卿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陵儿啊!其实不管是相助太子也好,不附党也罢,祖母只希望你们过得好。其实我谢家不掌权也是极好的,想当年祖母的父亲……”
谢张氏说到此,语气又是一顿,转而抚了谢陵手道:“罢了,不提了,不提那些旧事,阿陵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祖母都支持你,只是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扛着。”
“谢祖母!”
“快去看看你阿姐吧!经此一事后,阿蕴难免会有心结,你多陪她说说话,许能开导开导她。”
谢陵含笑点头:“是,祖母!”
……
出了慈心堂,谢陵便径直来到了兰馨院,但见谢含蕴呆呆的坐在胡床上,神情有些恍惚而呆滞,秋实正端着一碗汤药欲喂她喝,但谢含蕴却不肯喝。
秋实有些着急,抬头见谢陵走进来,忙放下药碗,向谢陵示意道:“郎君,大娘子她……”
谢陵便走到了塌前,坐下来低声安慰道:“阿姐,你别担心,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看见过那个男人,也不会有任何人将此事传出去,你是清清白白的,那个男人没有碰到你一私一毫。”
谢含蕴的眼圈一红,顿时就将谢陵拥进了怀中,羞愧自责道:“都怪阿姐没有听你话,可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阿陵,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他为什么要假扮太子的模样来骗我?”
谢陵摇头,暗自沉声道:“我也不知道,我若知道是谁,我一定会杀了他!”
谢含蕴心头一惊,又忙松手,看向谢陵:“你和他交过手了?不,阿陵,阿姐无事就行了,你别跟那些人拼命,不值得。”
谢陵便笑了笑道:“我谢家有部曲三千,又何须我来拼命,阿姐多虑了,不过,阿姐对那男人可有什么特殊印象?也猜不到是谁吗?”
谢含蕴摇头:“他面容极似太子,可我知道那不过是他伪装的一张面皮罢了,那男人极好色,还说什么,要与我……然后再来我谢家提亲,不过,他倒是说了一句‘你既想嫁萧氏皇族,那么便嫁我也是一样的’。”
“如此说来,他也是萧家的某一位皇子。”
谢含蕴点头:“是,哦对了,我还看过他放在案几上的一幅字,写得极好,却是我不曾见过的字体。”
谢陵便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递给谢含蕴看:“你说的是这幅字?”
谢含蕴看了一眼,就见上面写着: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
不过是一首极普通的诗经,谢含蕴点头:“对,就是这幅字。”
谢陵的目光便沉了下来,心中暗道:二皇子萧综曾经请求徐勉帮忙求天子将他派往徐州以方便他逃至北魏,徐勉不同意,他便写过一首伐檀来讽刺徐勉。
难道真的是豫章王萧综吗?
正在她沉思时,谢含蕴又道了句:“哦,对了,那个男人手上似乎还戴着一枚指环,我虽未看见,但也能感觉那是一枚金戒。”
谢陵脸色大变,讶然道:“金戒指?难道是……”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