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
偌大的空间里,光洁昂贵的大理石闪出了一刚一柔的倒影。
“你决定了”女人的眼睫隐隐沾著湿气。
“嗯。”男人冷漠的应声,余光悄悄的打量她,与她见面的次数不多,每次见她都有惊艳的感觉。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问吧。”男人的表情依然是冷酷的。
美丽的女人却是陌生的妻子!讽刺!
“有第三者吗”
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是了,自己问了傻问题了。
两年的婚姻里他从来就没有断绝过与外面女人的关系…他的眼神永远这么的坦白,在这方面他不曾有过一次对她说谎,一次也没有,是因为不在乎所以不需要说谎吗
就连两人在要离婚的此时此刻,他也不打算说些谎言让她好过一点
多么绝情的男人!
唉,看来他真的不爱她,一点也不爱她,那么,确实是她离开的时机了。“汉克斯呢”她问出重点。
“他才一岁,还需要母亲照顾,就暂时跟著你,不过他的监护权属于我,等他大一点不需要母亲随时在身边时,我会将他接回来栽培,毕竟他是我目前唯一的孩子,也是希尔顿家族第一顺位的继承人。”
她叹了口气。他在警告她,休想将希尔顿家族的继承人占为己有。
“我明白了,等他十岁时,我会送他回来接受希尔顿家族继承人的训练,如果到时候你仍决定他是继承人的话。”她幽幽的在后面补上一句。
以他的身分及魅力,从不缺女人,要制造几个继承人应该不成问题,几年后,也许他连他们mǔ_zǐ俩长得什么模样都忘了。
他也当然明白她言语中的意味,看着这柔弱没有个性的女人,他皱著眉。“就算他不是继承人,仍然是我的孩子,留著我的血液,这点我不能否认!”
她勉强的笑了,不再多说。
“现在说吧,把你的离婚条件说出来,我马上请律师去办。”他没有耐性的爬了爬头发,他十分忙碌,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离婚这种事上。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微微的露出了笑靥,这个笑容让他微怔住了,有根心弦似乎突然地砰弹了一下。
“我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的,这是我已经拟好的离婚协议书,上头我没有要求任何的条件,章已经盖好了,只要你也盖上章我们的离婚就生效了。”她将两份已经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递到他面前。
他愣了愣。“你早就准备好了”
“生下小汉克斯时,我就准备好了。”她淡淡的说。
“一年前”他以为得跟她缠斗一阵子才有办法脱身,想不到她早就想离开他了
“嗯。”“你…什么都不要不要赡养费不要房子不要车子不要我的任何一毛钱”他不可置信的问。
她安静的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
“自由”多少女人羡慕甚至嫉妒她希尔顿太太的地位,而她竟然说只想要自由
这令他始料未及!
“我唯一舍不下的就是小汉克斯,但是你刚刚已经将他的十年交给我来照顾,我很感激你。”秀雅的眉峰扬起。
他倏地望着她细致的容颜,这种解脱的光彩是他两年中不曾见过的…
这个女人很高兴能够离开他
瞪著桌上的离婚协议书。这是他自结婚以来就一直想要解决的一份合约,如今这么轻易就到手,甚至没有花半毛钱就摆脱了她,多么的不可思议!
此刻的他拿起离婚协议书,居然有一丝丝的迟疑了…
台北
办公桌前,有著琥珀色眼睛的金发男子,随意的将修长的双腿交叠在桌上。
“艾曼达集团与纽特集团正式合并了,你想这趟台湾行我得花多久的时间让一切完美的上轨道”艾蒙将领带拉下。忙了一天了,现在已经是深夜一点,该让自己放轻松一些。
卡特直视著自己的老板兼好友。
线条立体分明的脸庞,犀利精明的眼眸,英挺的鼻梁,完美的薄唇,再加上平常锻炼有加毫无赘肉的身材,这个家伙真的很有男人味,一举一动都极具魅力,难怪大学整整四年,在这家伙的身边他始终没有交到一个像样的女人,因为所有女人的目光都被这家伙抢光了,人生真是不公平!
“艾曼达与纽特的结合是一件大工程,恐怕得花多一点的时间才能搞定。”艾曼纽集团的总部在台湾,这才使得艾蒙得为这次的集团合并亲自到台湾坐镇。
艾蒙皱起锐利的剑眉。“这个苏倒是潇洒,挥挥手就把一切都抛下了!”
“这就叫做爱情的力量!”卡特莞尔的说。苏采棠为了与苦恋多年的小妻子双宿双飞,竟然愿意放下一切远走高飞,这可不是一句潇洒就可以做得到的,他的付出与痴情著实让人震撼。
“唉,什么叫做爱情在男人的世界里除了事业,哪有风花雪月的空间要不是他是我的好友,我真想剖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是哪根脑血管接错线了竟然为了女人放弃山河,实在令人难以理解!”艾蒙摇著头。
但卡特的头摇得更凶。
基本上,艾蒙与苏采棠虽然具有相同的背景与实力,也都是成功男人的典范,但却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两人。
如果苏采棠是头内敛的狮王,艾蒙就是头嗜血的花豹;苏采棠让人如沐春风,艾蒙则叫人如履薄冰;而今,苏采棠宣布退隐了,他,艾蒙希尔顿,立即成为全球商界唯一的新霸主!
“你当然难以理解,因为你从来不将女人视为你生命的一部分,充其量女人之于你,大概之能称为泄欲工具吧!”卡特讥笑。
艾蒙瞪了好友一眼。“也只有你敢对我说出这么坦白又不需要修饰的话!”
“我有说错吗”他毫无所惧的摊了摊手。
“没有,事实上你说的对极了,真不愧是我的好友!”艾蒙居然露齿一笑。
卡特翻白了眼。果然是无情的人!“我预计这次的合并整顿,你必须在台湾得待至少三个月以上,甚至更久,这段期间要我为你安排见见你的前妻和儿子吗”
“你是说丽致跟汉克斯”他讶异的挑眉。
“感谢上帝,你竟然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卡特夸张的在胸前比了个十字架。
“你想死是不是”艾蒙不悦的狠瞪。这死小子,要不是念在死党的份上,敢这么揶揄他的人早就死在他的乱枪之下了!
“这你可不能怪我大惊小敝,要知道你们已经离婚五年了,这期间你一次也没提起过他们mǔ_zǐ俩,我还以为你连他们是谁都忘了。”
“哼,事实上,你不提起,我确实将他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就知道…欸,容我提醒你,忘了母亲可以,但汉克斯却还是你唯一的继承人,这点你可不能忘记。”艾蒙虽然视女人为玩物,风流韵事不断,但对生继承人的事却极为谨慎,到目前为止除了前妻为他生下的儿子外,并没有让其他女人有机会怀上他的种。
他抿抿嘴“他们mǔ_zǐ在台北”总算问了。
卡特呻吟一声。“看来你忘得还真是彻底,前希尔顿太太是台湾人,离婚后她就带著你儿子回台定居了,至今五年,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这种父亲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怎能怪我!离婚五年来,我每年都有送生日礼物给汉克斯,他并没有告诉我他住在台湾!”他不满的为自己辩护。
“更正,所谓的生日礼物是你能干的秘书时间一到自动帮你准备好送出去的,你甚至连自己送了什么礼物都不知道,其次,这五年来你根本没和他们通过电话,他们要怎么告诉你他们在台湾而且一住五年,汉克斯六岁了,幼稚园大班,明年准备就读小学了。”
“你比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清楚嘛!”艾蒙没有一丝愧疚,倒是一脸的讥诮。
“显然是。”卡特是唯一亲近他,而不受他怒火所惊惧的人。
“哼!”他撇嘴。
“别哼了,你人都到了台湾,难道不想见见他们mǔ_zǐ俩”
“儿子见,女人就不必了!”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要想起五年前那女人拿出早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时的笑容,至今仍让他心头发紧,耿耿于怀…
“因为她伤了你的自尊心吗”卡特了然的问。当年艾蒙签完字时,第一个来找的人就是他,脸色之难看让他吓了一跳,还奇怪,这家伙不是&x5f88;&x6e34;望尽快摆脱这段婚姻吗怎么终于离了婚,他却这么气愤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对方比他还迫不及待的想甩了他走人。
哈,原来也有女人根本不要艾蒙希尔顿的一分一毫,相反的,还急著要摆脱万人迷的纠缠,这简直大快人心,也让他从此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
“哼,那女人有什么能耐伤我我只是不想见她,也觉得没有必要见!”艾蒙冷硬的辩解。
卡特眼嘴偷笑。“我了解了,你儿子我会找时间安排相聚,至于你的前妻,很抱歉,就算你不想见,大概也避免不了了…”
他拢起眉。“嗯”
女人一袭合身保守的淡粉色洋装,细纱材质,没有露出任何酥胸或美肌却能完全衬托出她婀娜有致的身材,淡定的眼眸,始终挂著笑意的唇角,让净白的脸庞散发著一股恬静的气质。
而这个女人除了拥有让男人安定的婉约气质,同时奇妙的也拥有著令男人想疯狂追逐的神秘领域,她在顾盼间,总不经意流露出耐人寻味的神采,引人遐想!
这么集婉约与神秘于一身的特别女人,一出现在晚宴上,马上引起所有人的惊艳,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所飘过之处,除了让人屏息以对,还多了一份刺激神经的战栗。她是个尤物,少见的迷人尤物!
而艾蒙当然也注意到了,他远远的就眯起眼来看。还真差点认不出她来了!“这就是你说不可避免的,我一定会见到她”他问向身边的首席特助卡特。
“没错,她是艾曼达台湾区的公关事务负责人,这次纽特与艾曼达两大集团的合并庆祝会,当然是由她负责,会见到她是理所当然的事。”
艾蒙豹眸般的眼眯得更锐利了。“她是艾曼达的公关负责人你的意思是不只今晚,今后我在台湾的期间,所有相关的公关活动都必须要与她合作”
“很不幸的,是的。”卡特绽出幸灾乐祸的笑意。
“你!”
“难道你想换公关负责人你该不会气度狭小到无法与前妻共事吧”
艾蒙恼怒的瞪著他,琥珀色的眼眸色度更深了。“当然不是,我只是吃惊她居然跟艾曼达有关系”
“有关系五年了,与你离婚回台后,苏采棠就将她延揽成为他的盟友了。”
“这件事苏竟然没有告诉我”他不高兴了。
“反正你也不关心,告诉你又如何”卡特故意冷瞄他。
说的没错!他闷哼一声,将目光调向远处出色的女人。她还是跟五年前一样的细致,典雅的五官总让人感到沉稳安定…她看来没变,但…又好像变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看着她自信的与人交谈,围在她身边的是一堆流露著爱慕气息的男人,蓦然,她优雅的笑了,男人们纷纷一窒的屏住呼>吸>,眼神更加倾心了,他见了不禁皱起眉头来。
她带笑的眼波不经意的转向了他,他倏地莫名的心跳加速。搞什么鬼,他的心跳为什么会在刹那失序!
深>吸>一口气,他直勾勾的看向她,审视的眼光与她四目相对。
她脸色波澜不兴,只是微微一笑,接著踏步朝他走来,随著她的漫步接近,他竟吃惊的发现自己连呼>吸>都不稳了,这怎么回事
是不是太久没见到她了,竟让他有点…紧张
“艾蒙,你前妻来向你打招呼了。”卡特语带揶揄。
他置若罔闻,全部的注意力只在走向他的女人身上。
多奇妙,再次见面竟然让他有著屏息以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