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扛着一把破损严重的大刀的狼首又走到了段红潮的面前。
他的身后,一个个浑身赤裸刚从坛子里爬出来的狼部汉子推开石门走了出来,妇女坐在石凳上,淡漠地看着。
段红潮惆怅地叹息了一声,“刚吃完就动手,断头饭啦”
狼首不说话,只是缓缓举起了大刀,刀锋正对着段红潮的脖颈。
其意义,不言而喻。
段红潮远远没他表现得风轻云淡,实际上,他现在很慌张。没有了足以倚仗的灵元,他的躯体力量不过刚刚跟狼首齐平而已。
所以狼首蓄势待发地将大刀砍向他的脖颈时,他很少见地选择了主动避让。
大刀像一条阴冷的毒蛇一般追着他跑,而他像一只无辜又孱弱的毛耳兔。
一个石锤挡在了他的面前,另一个石斧向他拦腰砍去。
段红潮扭身就要向后退去,身后的大刀又恰恰在此时砍向他的必经之处。段红潮无法,只能干干脆脆地来了个躺尸,平展展地倒在了地上,石锤正砸在他的脚边,石斧贴着他的面门划过,大刀将他脑后的褐土劈下了一道深达九寸的裂缝。
又一个石锤向他的腹部锤来,段红潮赶忙像石碾子一样滚动了起来。
石锤跟在他身后“砰砰砰”地响动着,将原本就很结实的褐土砸得更加紧实。
“还要逃吗”闪亮的大刀冲着下一刻他即将滚到的地方栽下来。
段红潮吓得猛一激灵,赶忙止住惯性,手掌狠拍地面,竟如同僵尸一般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硕大的石斧再次砍来,冲着他的天灵,要将他劈成两瓣似的。
“他的脑袋是给镇部灵的祭品!!”狼首猛地喝道。
于是,明显的石斧的攻击路径偏折了一些,卡着他的肩胛骨斜斜地劈砍过来。
段红潮猛地一个拧身,如同半个麻花一些,险险地贴着石斧避了开去。
闪亮的大刀再次来到。
这次段红潮行了个险,猛地一跃,竟直直地跳到了刀背上,然后踩着刀背,一路踏上狼首的肩膀,等到狼首愤怒地反转大刀刺向段红潮的咽喉时,段红潮已经越过了他的身子,往寨子里跑去。
寨子很大,房子也不少,段红潮在房屋与房屋之间穿行着,不时地躲避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石榔头、石锤、石斧,以及背后的大刀。
“你还想跑吗”一柄比所有石斧更加大上数倍的斧头拦在了段红潮的身前。
斧子被一个上肢即使强壮横亘在了胸前,正好将道路结结实实地挡住。
段红潮认出了他。
他是所有狼部汉子中,出现黑色符文最多的人。
段红潮扭头就要向后跑,一道闪亮的刀光当头劈下,差点就将段红潮的脑袋割下来。
段红潮往后一缩,巨大无匹的石斧又冲他砍来。
段红潮叹了口气,故技重施,“砰”得一下就要躺倒在地上。
却不料狼首竟早有防备。握着刀把斜斜地向地下一捅,就要将段红潮捅个透心凉。
段红潮赶忙懒驴打滚,却无奈这两处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间隔实在太窄,刚刚一个侧身,便撞在了白理石的墙壁上。
扛着巨大石斧的汉子狞笑,反握着石斧,便将一丈长五指粗的斧柄当胸向他捅过来。
眼看着胸膛就要被捅穿一个洞,段红潮无法,只能动用本就存储不多的灵元。在这片诡异的镜中世界,灵元不能透体而出,段红潮便将灵元隐于皮下,然后一拳捣向了对方的小腹。
段红潮原本是想直接轰击对方的心脏的,无奈对方实在太过高大,以他的个头除非跳起来。
但他又不能跳起来,背后的大刀正虎视眈眈。
他最多只能弓着身子,将自己的拳头塞进了大汉的肚子里。
霎那间,一阵滑腻蠕动的物什包裹了他的拳头。
段红潮张开拳头,五指猛地用力一扯,粗大的大肠便被他从破开的血洞中扯了出来。
身后的狼首睚眦欲裂,猛地怒喝一声,双手持刀,便向着段红潮的脑门劈过来。
很显然,这时候狼首已经忘记了要用段红潮的脑袋给镇部灵献祭的事情了。
段红潮趁势将弓着的身子团成一团,从摇摇欲坠的大汉裤裆底下钻了出去,大刀落到了空处,狼首正待追击时,大汉的身子猛地倒了下去,掀起无数褐色的尘土。
趁着漫天烟尘,段红潮继续向寨子深处逃去。
汉子们的围追堵截如水一般向段红潮涌来,他就如轻帆一般,一不小心就会被浪打翻沉没。
彼时,他的灵元只剩下一半。
换算成刚刚那个威力无穷的拳头,大概还能再出三拳。
三拳能打死多少人呢
他扭头望了望身后数十个汉子,有些惆怅。
木村的好汉们,你们什么时候来复仇呢
可千万不要枉费了我精心为你们留下的线索。<!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