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老鸨的房间里,燕合宜和良飞尘对面而坐,老鸨则局促不安的站在一旁说,“这个小六,其实,其实是我的一个亲戚。”这样的答案并不出乎两人的预料,燕合宜追问道,“那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亲戚?”老鸨脸上一红,舌头也不那么利索了,“他,他其实是我一个远方亲戚,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年多以前,忽然投奔我,说是家中大火,烧毁了房屋,无处可去,我见他可怜,就留下来做些没人愿意做的粗活。”
“我看未必吧!”良飞尘说,“不说别的,就说他那双手,比这里的姑娘们都要细嫩,别说粗活,恐怕平日里都不做事的吧?”老鸨脸上又是一红,“那个,后来,后来我见他口齿伶俐,客人们都喜欢,就让他专门招呼客人了。”
“哦,原来是这样!”燕合宜假装糊涂说,“那你可知道,他到怡红院来,是找一样东西的。”老鸨摇摇头说,“这我倒真的不知道,他要找什么?”良飞尘说,“玉蝉,一块儿玉蝉,就藏在小红的房间里。”
“这不可能!”老鸨大叫了起来,“她来时除了身上的那身当铺都不收的破衣裳,连一块儿银子渣儿也没有,哪里来的玉蝉。哦,莫不是她从哪个客人身上偷来的吧?”
燕合宜冷笑一声说,“小红到了这里,还没接过客,何来偷客人的东西一说?恐怕是有人故意放在她房间里,害她的吧?”老鸨说,“可是,可是就算姑娘们私下收了客人的银子财物,也是要过了我的眼的,我怎么不记得有什么玉蝉?这帮小蹄子,跟我玩儿心眼儿,是活的不耐烦了!”
老鸨发起狠来着实也带着几分气势,她不等燕合宜说话,立刻把龟公们叫了过来,气势汹汹的说,“去,到所有人的房间里,什么地方也不许放过,把她们私藏的东西都给我找出来!”
一声令下,片刻之后怡红院里就乱成了一团。龟公的呵斥声,姑娘们的哭闹声一阵大过一阵。等第一声鸡鸣出现后,一大堆金银珠宝出现在了老鸨的房间里。
她阴沉着脸,盯着那些姑娘们。青楼的姑娘藏私房钱,也是寻常事,可对于老鸨来说,那就是天大的事儿了。她冷哼一声说,“都长本事了,知道背着我藏私房钱了!既然翅膀硬了,也不用我庇护了,那从明天开始,就都离开怡红院吧,正好,我也不耐烦再为你们张罗,正好大家都省心!”
明明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姑娘们也吓的变了脸色,因为除了这里,她们实在没地方可去。春花领头跪了下来,对老鸨说,“妈妈,您知道,这些姑娘们都还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们计较了。你你是最慈悲的,除了这里,我们实在没有第二个容身之所了!”
“是啊妈妈,我们错了!”
“我们愿意把这些东西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