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吹在脸上像冰刀一般。仲华池几个跳跃,已经到了那条黑影身后不足五尺的地方。那人脚下的步子丝毫不乱,看来他已经胸有成竹,料定自己能逃得过仲华池的追捕。仲华池却不愿让疑凶从自己手中逃脱,当下摸遍周身,戒指、手串儿、鼻烟壶,样样都是上等的,就连几块银子分量也不轻。他只好捡了几枚铜钱捏在指缝中,腕上用力,照着那人身上的几处大穴,狠狠的打了过去!
脑后的破空之后立刻引起了那人的注意,他像鬼魅般的闪身躲过其中的两枚,小腿上终究还是中了一下,脚步明显一顿,慢了下来。仲华池心头大喜,立刻追了上去,人未到,手已经探了出去,照着那人的后心,猛的拍了一掌!
于轻功上,仲华池自然是上上乘,但掌力却还稍稍逊色几分。一击之下并没有伤到对方的肺腑,只是让他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地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仲华池一脚踏在那人背上,揪住他的头发说,“看你这回往哪儿跑!”
黑暗中,一张狰狞的脸只有口鼻呼哧呼哧的向外喷着白气,仲华池也不多说,将腰带解下来捆住他的双手,又把对方的腰带解下来捆住他的双脚,那人也不说话,被仲华池拉扯着,像僵尸一样蹦回了医馆。
一番深谈,燕合宜更是对这位方郎中敬佩有加,他说,“没想到方郎中不但妙手回春、济世救人,还胸中有大丘壑,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方郎中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说,“公子过奖了,这不过是我的一点儿小见识,难为你还看的上。不过,如今该怎么办,公子要早点儿拿个主意啊!”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燕合宜说,“是华池回来了。”他起身开门,就见仲华池拖着一个人气定神闲的走了进来,方郎中问,“这就是树上那人?”
燕合宜回头看了他一眼,赞道,“方郎中好眼力!”方郎中神色一变,讷讷的说,“不过是凑巧罢了。”仲华池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不满道,“这家伙,实在是太重了,一开始还能跟在我后面,半路上就没了力气,硬是被我拖回来的,可把我累坏了!”
他将那人丢在地上,满屋乱转。方郎中细心,连忙将一壶枸杞茶倒在大杯里吹了吹递过来,仲华池大口喝下,抹抹嘴说,“我已经问了一路,这人就是不开口。”
燕合宜走到那人面前,蒙脸的黑布已经被扯了下来,那是一张陌生的脸,病态的白净,稀疏的胡须,两只三角眼低垂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来问你,是谁指使你到医馆中杀害吴德理的,目的是什么?”燕合宜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却不得不问。那人一声不吭,只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仲华池补上一脚,还嫌不解气。燕合宜制止他道,“看来他是累坏了,让他先歇歇,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问。”吴德理的尸身被白布盖了起来,三人分别座了下来,不去看也不再问那人,只是静静的坐着。三更已过,困意渐渐袭来,那人却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燕合宜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丝毫没有露出着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