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生死对于偌大的天地来说,是极其微不足道的。吴亮的死讯虽然在镇上掀起了一些小小的风波,人们难免议论纷纷,各抒己见。可是当夜幕降临,翠香楼的灯笼亮起时,人们已经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燕合宜跟在宜春的身后,看着他摇着折扇,大模大样的走进去翠香楼,立刻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迎上来,对他嘘寒问暖。燕合宜忍不住皱起眉头,看不出来,这样一个人竟然沉迷女色不能自拔,恐怕以后会误事的。
“公子,您来啦,快里面请啊!”老鸨热情的招呼着,“不知您是否有相熟的姑娘呀?”燕合宜还没说话,宜春已经扭过头来,冲老鸨说道,“嫣红姑娘可在?我们是听说了她的艳名,特意来拜会佳人的!”
听说他们是来找嫣红的,老鸨脸上忽然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今天恐怕不行。嫣红姑娘屋里已经有了客人,而且这位客人大有来头,一时半会儿恐怕推脱不了。”老鸨有意为难,燕合宜随手从钱袋里取出几个金瓜子丢尽她摊开的手掌心里,老鸨立刻眉开眼笑的说,“小兰小凤,你们陪好二位公子,我这就去请嫣红姑娘!”
老鸨“蹬蹬蹬”的上楼去了,小兰小凤见燕合宜出手阔绰,都有意巴结,一时把宜春晾在了一旁。燕合宜冷眼瞧着,他非但没有气恼,反而有些轻松似的,自若的吃着果品糕点,暗暗叹息,看来此人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未见楼上有男客下来,老鸨就引着嫣红姑娘来了。燕合宜只看了一眼,就觉这女子明人,妖媚入骨,她一出现,这翠香楼里的男子,除了他和宜春之外,全都酥倒在了当场。
“公子安好!”嫣红姑娘翩然下拜,一阵香风飘来,燕合宜只觉得心神一荡,心猿意马,不能自已。宜春顺手递过来一杯香茶,一股清凉的薄荷味钻入鼻孔,燕合宜周身的毛孔猛的一缩,人也清醒了。
“嫣红姑娘果然天姿国色,让人倾倒。”这样恭维的话从燕合宜的口中说出来,任凭哪个姑娘也会感到高兴。嫣红姑娘道过谢,侧身让开,“公子楼上请!”燕合宜随她上楼,宜春也紧跟其后。老鸨连忙拦住他说,“这位公子,既然嫣红姑娘已经选定了那位公子,您还是另外找别的姑娘吧。”没想到宜春小幅度的指了指前面的燕合宜说,“我们从来都是三人成行,那是他的小癖好!”
老鸨虽然微露讶异,但想到来这翠香楼的客人,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癖好,这也算不得什么了。她只在宜春的耳边小声说了句,“钱我可是要收双份儿的。”就甩着帕子走了。
嫣红姑娘不愧是翠香楼的头牌,她的房间是姑娘们中最大的,装饰也是最雅致的。三人分宾主落座,嫣红姑娘取出凤颈琵琶,正要为他们弹奏一曲,燕合宜却不解风情的打断了她,“姑娘且住,我们今日来,是有事要请教姑娘。”
见过急不可耐脱衣解带的客人,也见过上下其手粗俗无比的客人,但这一上来就有事请教的,嫣红姑娘还是头一次遇到。她轻启朱唇说,“公子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