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苏婷突然大叫了一声。
“夫人,这是王爷的命令,您还是快走吧,”侍卫一见她这副样子,心中不耐烦也不好硬催,“王爷只是吩咐我们请夫人过去了解情况,也许……”
侍卫的话让苏婷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对啊,自己不能先乱了脚步,再说……那些事情,根本没有证据,单凭那两个贱奴婢的嘴就能够让自己承认吗?笑话!
想到这里,她吸了口气,壮了壮胆色,向着红袖苑走去,只是她的姿态已经不复刚才那般的风采和气势。
踏进红袖苑院中,她一眼看到容溪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完全没有自己想象的结果出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不禁暗气,一双手握成爪形,恨不能扑上去把容溪那如花的脸收撕碎。
而冷亦修,就坐在容溪的旁边,他的目光……温而润,像握在手心的玉,一点疼惜、一点爱意,一点关注,点点汇聚成无边的光芒,而这光芒,只笼着容溪一个人,王爷何曾用这种眼光看过自己!
察觉到她的目光,冷亦修转过头来,那目光瞬间变了,刚才还是晴天华光,现在却变成了乌云遮月,一层层的云,黑压压的卷过来,偶然一闪的光像是乌云后面的闪电,劈进人的心里。
苏婷被劈得一晃,脸色一白,稳了稳身形,轻轻的施礼道:“见过王爷。”
冷亦修不答话,苏婷也不敢起身,僵在那里,腿脚都有些发麻,心里更加泛起滚滚的凉意,像一湖水寒冬腊月冒起泌人的冰气。
“不见过王妃吗?嗯?”良久,冷亦修的声音传来。
苏婷咬了咬嘴唇,低垂的眸光中闪过凌厉的恨意,“见过王妃。”
容溪却没有走这些虚假的客套,单刀直入道:“苏婷,你许给了梅香什么?”
苏婷霍然抬头,接着一转眼,目光死死的盯着桃红,那目光简直可以杀人,桃红被她吓了一跳,身子一抖,声音哽咽的说道:“夫人,不是我……我没有说……”
“本王妃在问你话。”容溪的声音轻淡,没有怒气,一字一字却像从刀锋下滚出。
“什么梅香?”苏婷把腰一挺,耍起无赖来,“本夫人不知,倒是请王妃说明一下,这个所谓的梅香……是什么人?”
冷亦修心中大怒,周身散发出戾气,只是他刚要发作,容溪一个眼神看过来,淡而轻,如一丝风,仿佛瞬间抚平了他心中的怒火。
他长出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后宅之事,的确是应该交由容溪来处理,她才是这王府的正牌王妃,之前是自己冷落她,以至于闹得王妃不像王妃,侧妃不像侧妃,现在,是时候给她立威了,而且,自己相信她有这样的能力。
于是,他心间的怒气瞬间散去,悠然的端起桌子上的茶盏,慢慢的品起茶来。
容溪眼角的余光看着他的神情,在心里轻声赞叹,这个男人果然不一般,能够掌握操控自己的情绪,这是成大事最基本的条件。
“梅香是什么人?”容溪淡然一笑,眼底闪过讥诮的光芒,她轻轻吐字,却字字让人心惊:“她是我从容府救回来的人,理当关入天牢,等待处斩的人。”
冷亦修的手一顿,苏婷的脸色一变。
她没有想到容溪如此干脆利索的就承认了,心中激动,眼底暴出喜色,她手指着容溪,声音清脆,“既然如此!王妃何必来问我?这种罪当杀头的事,应该由救人者担当,也就是王妃你!与本夫人何干?”
容溪轻轻接住落在指尖的一片花瓣,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平静的看着苏婷,然后,指尖轻轻的捻动,那柔嫩的花瓣,慢慢的变得粉碎,流出汁液……
苏婷突然打了一个寒噤。
容溪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轻声一笑,“苏婷,到现在你还想以此来做为把柄,你摊开手看看,你的手抓得住吗?”
她站起身来,衣裙轻摆,长发飘飞,“实话告诉你,你的算盘,从一开始本妃就知晓,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你以为,就凭你和桃红的苦肉计就能够取得本妃的信任?荒谬!”
“哈……”苏婷被容溪点破,头脑像是失去了理智,她尖声道:“那又怎么样?最起码桃红对我是衷心的,愿意助我!你呢?你的梅香呢?本夫人不过是许她将来一旦本夫人做了王妃之后,就让她做个姨娘!”
冷亦修霍然抬头,一双眼睛似老鹰盯住了猎物,他心中的怒意如波涛瞬间滔然而至!这个该死的女人!还有那个梅香!早知道就不送她走,应该一把捏死她才对!不……不对,应该把她踩死,狠狠的踩到尘土里,让她永远消失!
孝儿的泪水汹涌而至,她提裙跪倒,头抵着冰冷的石砖,声音微颤却字字清朗:“王妃,孝儿愿永远守在您的身边,如若有任何不忠不义之事,人神共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