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廷突然激动地扳住她娇柔的双肩:“求求你快告诉我!”
白秋燕惊呆地看着宋廷的反应,她整个人愣住了,根本没想到要去拿开那双在肩膀上的手。
“抱歉,失礼。”宋廷撤回双手道歉。
“没有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毕竟是你的妻子嘛。”白秋燕道。她心里却莫名生出一丝惆怅来,一丝她也说不清、道不明、毫无缘由的惆怅。
“还请劳烦白姑娘告诉在下,那‘两生花’到底是何物?”宋廷退两步,抱拳行礼道。
“宋公子,不必为妾身行此大礼。”白秋燕脸上微微泛起红晕,敛衽还了一个万福。
“那请姑娘直言相告。”宋廷道。
“我是去年读一本诗册时,看到‘两生花’这三个字的,诗册上还对此做了注解,可是……我好像……忘了注解的内容了。”白秋燕脸红怯怯道。
闻言,宋廷心里腾起了一股希望的火苗,急问:“那本诗册在哪里?”
白秋燕道:“我所有读过的书,都锁在我房间的柜子里头。走!我带你回去找!”
……
云香院的二楼,宽敞的客厅里,摆着一桌酒席,那位头戴幞头的圆脸“王公子”,居中坐着,他旁边坐着花盈盈,花盈盈紧紧拉着他的手,眼眸里缱绻痴情。花盈盈的几个好姐妹也坐着,众人其乐融融,在玩射覆行酒令。
“盈盈,你们要的上等好酒,我买来了。”白秋燕提了一坛子酒,出现在众人面前。
“秋燕,你怎的去了这么久……”花盈盈刚开口说话,就瞧见了白秋燕身后还有一人。
“诸位,打扰了!”宋廷跟在白秋燕身后,将他手中的那酒坛放于桌上,退两步后,抱拳道。
“走!我带你去!”白秋燕将酒坛子一放,就风风火火地往自己的房间赶。
宋廷火速跟上她。
唯剩下一桌子刚刚还在喝酒玩游戏的人,面面相觑,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那不是写《定风波》的那位宋公子吗?”
“是他,秋燕带他回来干嘛?他们俩这是干吗,这火急火燎的……”
“盈盈,这你还不知道?一个是郎才,一个是女貌,你说还能干嘛……啊哈哈哈哈!”
“死凝香,越发不知收敛了!就知道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这可难说!得,我瞧瞧去……”
凝香偷偷来到白秋燕房间门口,房门却是开着的,她便蹑手蹑脚靠近,待一脚踏进了房门,她什么也还没看见,就开口喊:“好呀!你们两个!”
睁眼一看,嗯?什么情况?
两个人正围着一个大黑箱子,从箱子里一本一本翻书,一边找还一边交谈些什么,那一本本的书,直接被扔到床上、地上,乱七八糟,满屋子都是。
突然,白秋燕拿着一本黄皮册子,激动地喊:“找到了!宋公子,我找到了!”
宋廷凑过头去看,那黄皮诗册上,确实有一首诗,诗中有“两生花”三个字,是一位前朝的毫无名气的诗人写的,由一位叫“南烟斋”的举人作注,注曰:生死两岸,阴阳双生,故又曰彼岸。
“那么,如此说来,两生花即彼岸花……那这彼岸花又是何物?”宋廷还是有些不解。
“彼岸花就是曼珠沙华啊!”白秋燕道。
宋廷当即起身,匆匆往房间外走,白秋燕看着他身影道:“宋公子,你往哪里去?”
“我去采曼珠沙华!”
“现在这个季节,曼珠沙华不开花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宋廷愣住。欧阳清石说得很清楚,必须要黎明开放的两生花,而且还要是活花,死了的都没用,眼下是春季,秋冬才是曼珠沙华开花的季节,上哪采活花去?
白秋燕追上两步,道:“我知道苏州碧云峰有一位牡丹居士,专门种植反季节花卉,传言没有他种不出的花。”
“苏州,碧云峰,牡丹居士。我记下了,多谢白姑娘相告。”宋廷说完,匆忙一抱拳,就要走。
“等等!传言那位牡丹居士也不知是男是女,脾气古怪得很,锋上机关重重,好些偷花的人,都是上得山去,却未必能活着下来。所以,要上那碧云峰,我们需要做些准备。”白秋燕喊住宋廷,娓娓相告。
微微一顿,白秋燕又低声道:“而且这么晚了,恐怕城门已关了,你也出不去了。”
宋廷凝眉道:“城门我倒是可以想法子出得去,你说的准备,是哪些准备?”
白秋燕道:“传言牡丹居士最喜爱牡丹花和牡丹酒,与及一切和牡丹有关的东西。我这里只有一副牡丹画,至于牡丹酒,我这里也还有一坛,是用雪水酿制、于地窖藏了三年的。”说完,揭下一副墙上的山水画,赫然显出一个三层夹柜,白秋燕从夹柜众多杂物中拿出一坛酒、一幅画,递于宋廷。
“多谢白姑娘为我所做的一切,今日事急,先走一步,他日定当报答!”宋廷取了酒和画,匆忙离去。
“不必言谢,宋公子慢……”白秋燕望着已经走出云香院的宋廷的背影,呆了一呆,往旁边看一眼,才发现凝香居然一直在自己房间。
“凝香,来,帮我收拾屋子。”
“啊~秋燕姐姐,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