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跟你说。”陆伯年不屑地看了宋廷一眼,然后跟同来的一个叫宋天宝的秀才低声耳语几句。
宋天宝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陆伯年的耳语,就突然从云香院离开了。
这时柳妈妈恰好跟“王公子”说:“盈盈办的那个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就等王公子您了。”
陆伯年远远就听到柳妈妈的话,脸色不悦道:“哼,没想到半道还杀出个王公子……”
说完,他看向宋廷……
“喂,宋秀才!要不……我们联个手?把这个什么狗屁王公子先压下去怎么样?”陆伯年拿扇子敲了敲桌子,以提示看上去心不在焉的宋廷。
此时宋廷远远地观望了“王公子”一眼,这个“王公子”,第一眼看上去略显肥头宽耳,不过仔细看,高挺的山根鼻,确实显几分威武。不过,以他的审美观,确实没看出来这位“王公子”哪里帅啦?没想到云香院的姑娘居然喜欢这种款型。嗯,肯定是看上他的钱了……
刚刚……陆伯年他说什么?联手?
想到此处,宋廷淡淡一笑,跟陆伯年说道:“陆兄,我此刻又有一句话想送给你。”
陆伯年不耐烦道:“说!”
宋廷略微沉吟,才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陆伯年沉吟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这话出自《论语》,意思是……姓宋的,你骂我是小人?”
宋廷不置可否:“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陆伯年气得说不出话:“你……!”
哼,这个陆伯年,刚刚还骂他是傻子,在穆云川家里,还说他不配喜欢花盈盈,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一笔笔账都记着呢,岂能轻饶他?还想联手?这人脑子瓦特了吧?宋廷内心冷笑。
陆伯年忽然由生气变为冷笑,打开他那折扇摇啊摇,笑吟吟道:“宋秀才,那你可别怪我陆某人不客气了。等我打败了那个什么王公子,我再回头好好收拾你。”
宋廷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表示我等着。
便在这时,大厅楼梯处舞台的歌舞都停了,整个云香院一瞬间变得沉寂了下来,仿佛空气都要凝结一般。
嘎吱一声,在二楼,某个上等雅间的房间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位艳丽女子。
“花盈盈!花盈盈!”一些精虫上脑的男子挥臂高呼,唯恐自己的声音落后于人。
“盈盈!”就连陆伯年也激动得站了起来。
花盈盈粲然一笑,这一笑,明显是冲着“王公子”的,但有些自作多情的男子却以为是冲自己的,立刻变得浑身躁动,脸红耳赤,呼喊声音愈发高涨。
“诸位,”花盈盈轻启红唇,一出声,下面就变得安静下来,“今晚良辰美景,大家难得聚在云香院……诸位都知道,九娘平素最喜欢与文人雅士打交道,所以今晚置办这一场小小的诗会,望诸位尽兴。”
花盈盈话刚说完,下面的一些文人骚客就按捺不住想一展才华的冲动,叫喊道:“盈盈你快出题吧!”
听到众人喊出题,花盈盈却突然转身回了雅间,众人只觉好生奇怪,为什么又回房了呢?
花盈盈进了雅间后,快速穿过珠帘,坐在床上,捧着胸口喘息:“秋燕,刚才那段话我没有说错什么吧?”
白秋燕笑吟吟道:“你不会见到王公子连话都说不好了吧?”
花盈盈白了白秋燕一眼,娇嗔道:“你这妮子……莫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吧?”
白秋燕呵呵一笑道:“蛔虫我可不敢当,我看你呀,是犯花痴啦……”
“哎呀哎呀”,一阵娇喊呻吟,白秋燕看了自己嫩嫩无比的手腕子一眼,嗔怒地瞪了花盈盈一眼:“你属虎的吗?怎么咬人呢……”
“谁咬你了?明明只是掐了一下。”
“嗬,你倒承认掐我了。”
“行了不闹了,你快把考题给我。”
“什么考题?噢!你是说诗的考题啊……我昨天就写好了,我这就给你。”
白秋燕在床铺上翻找了起来,却没有找着,不禁有些急了,道:“我明明写在纸上呢,考题是什么来着,我忘了。”
花盈盈一脸惊呆:“你怎么能忘呢?他们都在等着,怎么办呀?”
白秋燕绕着房间踱步,道:“别急别急,我再想一个……”
恰此时,但闻一阵噼里啪啦的敲窗声,仿佛一枚枚利剑刺破窗户,逼进房中,而后,哗啦哗啦,是水花四溅的声音。
春雨来了,是一场骤雨。
白秋燕突然刹住脚步,脑海中仿若灵光乍现:“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