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周沐风咽了咽口水喊道。
刘氏头也不抬,一言不发的继续吃着饭。周沐风额头冒着冷汗,抬眼偷瞄着刘氏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喊道:“娘,我回来了。您听我解释啊,事情真不是您想的那样!孩儿怎么敢带公主去逛窑子,那都是她自己去的。”
刘氏终于停下筷子,抬眼看了周沐风一眼,说道:“先吃饭,等会吃完饭后,老娘再收拾你!”
梦儿一听这话,赶忙上前盛了一碗粥,拉着周沐风在桌前坐好:“少爷,您赶紧吃吧,都饿了一天了。”
周沐风干巴巴一笑,这会少爷我还怎么吃得下,吃饱了等会挨打的时间就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沐风心里七上八下的,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刘氏便迫不及待的开口了,“你去,把门后面的竹棍拿过来。”
周沐风面色一悲,世上能干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估计也就只有我老娘了。先预告一下动手的时间,时间到了还要我亲手奉上打自己的刑具,我是有多么犯贱啊!偏偏的,不这么做还不行。
满心纠结着,周沐风颤抖着双手将刑具递上,按照指示在地上跪好。刚刚跪下,竹棍就重重的打在背上,伴随着刘氏的喝:“你不是能跑吗,现在怎么不跑了,你倒是跑啊!”
周沐风龇牙咧嘴,欲哭无泪道:“娘,我倒是想跑,但这会天都黑了,我没地方去啊。”
“没带钱你才回来,要是有钱了,是不是要住在窑馆里!”刘氏柳眉倒竖道。
“没有,绝对没有!娘,您听我解释今天的事情,那小妞……”
周沐风说着满肚子的心酸事,天子这边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此时天子阴沉着脸,望着地上跪着的两位皇子,怒喝道:“混账东西,是谁带高阳去那种地方的,说!”
三皇子期期艾艾,哭丧着脸道:“父皇,都是儿臣的错。今日晨时,母后让儿臣陪四姐出宫,想让儿臣去调和四姐和姐夫的关系。谁知道四姐去相府没找到姐夫,然后就派人去打听消息。谁知探出了姐夫去春香楼看歌舞了,四姐说她没见过青楼长什么样,就威胁我带她去,不然就用剑刺我。”
“后来呢!”天子面色有些古怪。
“后来就碰见二哥了,二哥也去看歌舞。但没想到新科状元孙大人与姐夫生了冲突,好像是因为第一花魁喜欢姐夫,心生气愤处处刁难。四姐看不过眼,就不顾劝阻出去让姐夫与孙大人对骂。”
天子眉头挑了挑,瞪眼望向二皇子:“有没有这回事?”
“父皇恕罪,儿臣请孙大人前去,只因孙大人琴曲歌舞方面造诣极高哦,想请他去品评那蝶恋花,为五个月后父皇的寿诞早做准备。但儿臣没想到孙大人铮铮傲骨,看不上周沐风的纨绔行径,气不忿下才起了冲突。”二皇子急忙解释道。
天子闻言面色微微缓和,又开口道:“既然是对骂,又怎么跟高阳扯上关系了!”
三皇子一脸苦涩:“父皇明鉴!当时姐夫一人对骂场下数十名才子,无一人能胜过姐夫,羞愤下有才子言语直指四姐。气愤下,四姐才亮明身份,并打了那人。再后来,姐夫为保全四姐名头,就当场品评蝶恋花。”
天子微微眯起双眼,不屑的说道:“就那个化粪池,脑子里除了钱什么都不剩,他能品评出个什么!”
“其实儿臣到现在也没明白姐夫说的是什么意思。”二皇子接话道。
“哦?连你也不明白,那朕倒是有些好奇了!”天子有些诧异道。
“因为他作了一首词就走了,说是明白了词,就明白了其中意思。”二皇子急忙将原词念了出来。
天子伸手捻着胡须,听完后双眼微微发亮,不住的点头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好句,好句,用情至深令人震撼,堪称传世之作!哼,这混账化粪池可比那孙知白有文采!此事到此为止,你们二人各去领十五庭杖。李佑,你教人不严,罚你去藏书阁主持修书,诵读先贤经史以明是非曲直。雉奴,你生性贪玩屡教不改,今又带你四姐去烟花巷,有失皇家威严。罚你夏收下田主持生产收割,体会民间疾苦。如若再犯,决不轻饶!”
“是,儿臣谨遵父皇圣谕。”二人齐声说道。
“下去吧!”天子疲惫的挥了挥手。
深夜,马车从皇宫中呼啸而出,车厢内二皇子李佑半躺在里面,双眼寒光不断闪动。半炷香后,马车在齐王府外停下,一大群家眷、护卫将二皇子迎了回去。
蜡烛不断的燃烧着,齐王侧躺在床上,面色阴沉的望着房间里的老者,低声道:“先生,您如何看待此事,是不是父皇察觉了什么?”
对面,老者伸手轻抚胡须,不急不慢的说道:“殿下莫要心急,成大事者必须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管他窗外沧海变桑田,我心自不动!你若连心都静不下,又如何与太子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