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之却愣了下,沉吟半晌,有些吞吐的出口了句,“那个,上次你说等你下次来看我时,会带孙子或者孙女一起过来,现在孩子呢?”
“太早。”帝长川回了句,低沉的嗓音如旧,再度动手翻书时,补充句,“还不到时候。”
如此一来,赵敏之心中藏匿的愠怒再启,直道,“还在用这种话敷衍我,有意义吗?如果说顾念生不出来就是生不出来,别替她找理由!”
顿了顿,再言,“离婚,马上和那个女人离婚,再娶个能生孩子的!”
对于这番满含情绪的言辞,回应她的,只是帝长川的缄默萧然。
赵敏之等了等,不见他言语任何,心底的怒火再涌,“顾念到底哪里好?两次怀孕都没能留住我们帝家的孩子,这样的丧门星,还留着有什么用?”
说完,也不见儿子有任何的言谈表示,赵敏之心里更加窝火,“你到底听到没有?帝氏需要继承人,孩子的问题,不是儿戏!”
“那婚姻就是儿戏了?”
这一次帝长川没再沉默,登时一句话就封堵,同时冷冷的抬眸,幽深的眼瞳一片yīn鸷,衍生的讳莫,更深也更沉。
赵敏之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应,好半天才说了句,“反正,那种丢人现眼的女人,帝家容不得,尽快赶出去!”
话落多时,也未见帝长川回应,赵敏之愕然的抬眸看向他,才注意到男人幽冷的眸sè,正一瞬不瞬的睨向自己。
那眼神深邃,复杂中透着诡谲,这样看着她,隐隐的心里真有种莫名的慌乱。
她不得不开口,“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帝长川轻微移开了眸光,薄chún翕动,出口的语气沉淀,“妈,已经这么多年了,您还在对当年的事儿耿耿于怀。”
他的语气肯定,眸sè笃定,说话时合上了手中的书,修长的双腿一屈,起身踱步去了落地窗边。
赵敏之猛然的心悸一颤,扶在薄毯上的手指,慢慢收紧。
帝长川说的没错,这么多年,她不喜顾念的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
他斜身依着飘窗,从裤兜里拿出香烟,放在chún边一支点燃,随着一阵烟圈的溢出,低沉的嗓音临至,“过去那么多年了,您是不是也该考虑放下了?”
一句话,刺痛了赵敏之的心,她凛然的语气怒斥,“当年因为她的母亲苏畅,害死了你的父亲,我的丈夫!”
“也是因为那件事,害的你受重伤,落下后遗症,直到九年前你出国重新手术,才好不容易康复。”
“而且,当初你父亲一过世,咱们帝氏出现多少风波和问题,你nǎinǎi当年六十多岁了,为了支撑这个家,不得不出面主持大局,我们婆媳孤儿寡母,拼死打拼才守护下了集团,直到你长大交到你手里……”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顾念母亲那个女人害的!你现在让我放下,这是能放得下的吗?”
赵敏之一字一句声sè俱厉,包含了压抑于心多少年的积怨和愁苦,她再看向帝长川的目光,带出火光,“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我们帝家被他们这样连累,你竟然还要娶顾家的女儿!”
“甚至……”她停顿一下,火光冲天的眸中迸出雷霆巨怒,“甚至九年前,你出国重新医治,都是为了那个女人,为了能有个好的身体,好的状态出现在她面前,成为她的丈夫!”
“你对她一往情深时,有没有考虑过我,考虑过你过世的父亲,考虑过我和你nǎinǎi这么多年的辛苦打拼和付出?”
一字一句声sè俱厉的指控和质问,像一道道闷雷,狠狠的沉击在帝长川的心上,他夹烟的手指微顿,敛下的冷眸狠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