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都喜欢被捧着,更何况是大老爷们儿,刘大财见他夸自己办事得利,竟有些当真,脸上不由得意一笑,可话峰一转提到他惧内,老脸一烫,心里暗叹姜是老的辣,连惧内之事都能让他瞧出来,遂愣了半秒,解释道:“林叔误会,误会,这酒挺好的,只是出门前我娘叮嘱我一定要将这趟差事办好,故不敢贪杯。”
刘方氏的为人,林老爹还能不清楚?!
他也不揭穿,一脸诚恳道:“贤侄头一次登门不必拘束,咱们两家如今是亲家,在我府上就如同在自家般,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我林家如此最不缺的就是好酒好菜。”
两人一阵虚捧,又接连灌下几杯,直到丫环重新更换了酒壶。
林老爹从容的端起新上酒壶又倒了一杯,指着酒杯中散出的醇香,笑道:“这可是专门进贡的金华,这可是在外面是喝不到的,它虽烧刀子那么烈,却口感醇厚,回口浓香,侄贤不妨尝尝。”
刘大财光闻着酒香,就知道这绝对是上等好酒,又想到他说这是专门进贡的酒,肚里的酒虫上挠,早馋上了,哪还忍得住,端起酒杯一引而下,一股醇香入腹,忽觉酒杯太小,就那么一小口那能过瘾,笑着称赞好酒,叹着小杯不过瘾。
林老爹像是早猜到般,让丫环换了大碗来。
刘大财就这样咕噜咕噜连干了三大碗,这才过足了瘾。
酒虽好,可也容易上头,刘大财三大碗下肚,早把心中的顾虑抛开,拍着林老爹一口一句林叔的畅所欲言。
林老爹这些年酒量确实也是炼出来了,十几杯下肚,也只是微醉,见他喝的差不多才步入正题:“……来前也没派人来知一声,大武办事怎得还是这般不靠谱,侄贤突然上门,家里也没个准备,怠慢之处,还妄贤侄海涵。”
刘大财正在兴头上,头脑一发热,直道:“这事儿不能怪我大哥,咯……他如今卧病在床,啥时候好还不一定呢。就连下聘的事是我二哥二嫂作的主,老太太也是同意的……”
林老爹满脸震惊,生怕自己听岔了,确认道:“你说啥,大武病了?严重不?可请了郎中医治?”
刘大财显然已经喝高了,下意识道:“可不是很严重,回京当天都是抬着进的府,郎中束手无策,我来的时候,他还昏迷不醒。”
话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又激动起来,道:“叔啊,我大哥这可是为救大皇子才受伤,你说他这究竟是咋想的!他竟然舍命救大皇子,那可是叛军首领……”
这话在林老爹的脑子里回响,心急如焚,头一个念头就是:莫非刘家就是想让林梅去冲喜!
待林梅赶回府上时,正巧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
刘大武这病得可真是时候!林梅心里明镜似的嘀咕了一声,倒是瞧着林老爹脸色不好,恐他心里不好受,可也知道这事不好劝,只得让他误会去。
可这酒万万不让他俩再喝下去,忙招呼丫环将醉得不清的刘大财扶去客房安顿。
这才劝林老爹回屋歇息,醒醒酒。
林老爹却心急如焚,当着林梅的面,指着长安的方向,破口大骂,说刘家人不安好心,骂刘方氏心思歹毒……
林梅好说歹说,才把他劝住了,并道:“您老发什么脾气,这亲事是皇上恩赐,就算刘大武不病,我不也得进刘家的门。再说刘大武那边是啥情况咱也不知道,刘家的人还在呢,你这会儿是骂痛快了,回头传到刘老太太耳里,倒又是一桩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