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一大早闵氏带着聘礼去了甜水巷,脸上的笑容就没变过,就差敲锣打鼓,恨不得让全城的人都知道。
林张氏刚死了丈夫一年,瞧着周喜妹通大红的裙子坐在主母的位置上,觉得格外刺眼,忍不住道:“上次二丫头的亲事就办砸了,我瞧着二弟妹好似就穿得这条大红色的裙子,怎么不嫌晦气,今还穿这一条。”
诸人隔着三里远也能闻到她上的火药味,王氏随着转头望去,笑道:“大嫂,你这是啥眼神呀,二嫂上次那条是牡丹暗底花纹,这次是花纹是蔷薇花。不过款式倒像是同一家店铺里买的。”
如今周喜妹上有了银子,腰杆也硬了,自然想买什么买什么,从前穿不起,或是舍不得穿的,如今可是一天换一还嫌衣服少呢。可又怕让林家的人起疑,这才想着买同款同色不同花纹的裙裳的办法,瞒天过海,满足自己那点虚荣心罢了。
没成想王氏的眼真毒,一眼就看出来了,周喜妹正着子,见老爷也盯着衣服瞧,怕他起疑,忙道:“四弟妹记错了,那我也穿得是同一条。这不是想着罗家人今上门求亲,怎得也得穿得喜庆些,免得丢了林家的脸面。”
说到最后还不忘记讽刺林张氏上的素服。
哪有上门作客装素服的?更何况是主家还有喜事,可偏巧林张氏丧夫丧子,哪有心思注意这些细节,按着平衣着打扮就去了二房,根本没想到这岔。如今被她拿来说事,林张氏气得铁青,正要与她理论。
此时,门外的丫环来报说罗家的人到了。
“快,快去备茶。”林老爷急忙出门应接。
几位姊妹跟林梅躲在屏风后面,你瞧我,我瞧你的暗暗笑着。
“大姐,姐夫长啥样呀?”
姊妹中,也就林杏对罗思诚没什么印象,所以这才有此一问。
桃子促狭道:“当像长得又高又帅,对不对大姐。”
见妹妹打趣,林梅一脸平静无波,嗔了她一眼,“就你话多,长啥样,人来了不就瞧见了么?”
话声刚落,林老爹喜悦的声音响起:“老太太无需多礼,快请上座。”
林梅从屏风边上偷偷瞧去,林老爹正掺扶着古坐在主上位,也就是太太刚刚坐过的位置,闵氏挨着林张氏坐在右边的椅子上,罗思诚站在其母后,正好对着屏风,忽地灵犀一闪,抬眼一瞧,四目相视。
林梅没想到偷窥被撞了个正着,赶紧低头缩回去,不由耳根微发。暗骂:有什么好躲的,难不成还怕他!
老乡见面自然也要拉拉家常,回忆过往,特别是古年纪大了,更愿意聊一些从前的事儿。
好不容易才聊到正题上。
“没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两亲如今就要成为亲家,见可天意如此,咱两家有缘。”
林老爹也感慨万千,道:“谁说不是呢,当年咱们家第一个酒楼还是从罗家手上买的,若没有罗家相帮,咱们林家还指不定要走多少弯路呢。”
媒婆见缝插针,笑道:“没想到两家还有这样的渊源,俗话说月佬牵红,该是谁就是谁,错不了,也变不了。恭喜林老爷,古太太如今两家友邻成为亲家,罗家小哥英俊潇洒,一表人才;林家姑娘温文尔雅,仪表端庄,正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好时光,要不咱们今就将婚书立下?”
众人被媒婆惯用的讨喜话逗得直乐呵!
古笑得合不拢嘴,痛快地从袖中拿出一张生辰八字,递给媒婆:“这事就劳烦你了。”
媒婆笑着向林老爷讨要女方的生辰八字,又说了一堆奉承讨喜的言辞,林老爹这才满意的点头,取出林梅的生辰八字。
因是两家人早已商量好,倒是省媒婆好多事,纳采和问名同时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