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半搂着杏儿长叹一声:“早知今日,咱们当初合该跟着二哥一家搬走,如今眼瞅着世道乱了,还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出是个头。”
林权耷拉着脑袋,“谁知道秦王会谋反,法不则众,等这波凶险过了,皇上自有明断,好在咱家还筹得出五十两银子,若是换成十年前,除非砸锅卖铁,否则我定是要遂军去的。”
“五十两银子,想想我就心疼,咱们不吃不喝,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存了这点银子,这下倒好,一古脑儿全都交上去了。如今那粮价都涨到一百文一斤,这可是十倍的价了,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思了片刻,王氏忽然说道:“海子如今在洛阳,甚是太平,要不,咱们一家去找他吧。他不会不管咱们的。”
“走?我倒是想一走了之,可如今并州戒备,通往各地的城门早已关了,只准进,不准出,咱们这是哪儿都去不了,还不如就在家里老实待着。”
正说着,门外大门一阵急促的拍打声。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王氏谨慎的踮脚走到门口问道:“谁啊?”
“大姐,大姐救命啊,救救宝贵吧。”
王氏心里一惊,急忙打开门阀,见弟媳背着九哥儿独自出现家门口,哭得跟泪人似的,惊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快快进屋去。”
可姜桂花心急,哪儿还有功夫磨蹭,“宝贵,宝贵刚刚被人抓了,大姐,你心心好,快快拿上银子救救孩子他爹吧。”
“怎么会这样?你别杵在门口,快进来说个清楚。”王氏一把将她拉了进来,急忙把大门合上。
只见姜桂花噗通一声,跪在王氏面前哭道:“大姐,求你了大姐,救救宝贵吧,那官爷说了,若是在一个时辰之内拿银子赎人,便放了宝贵,不然就把他往军营里送去。”
“这哪是官兵?就活脱脱的一群土匪,你快先起来,进屋跟你姐夫把话说清楚,咱们再想想办法。”这么大的事儿,自然是要跟当家的说清楚,让他拿主意的,再说家里如今上哪变五十两银子出来。
也怪王宝贵命不好,夫妻二人刚出破庙,便遇上了搜查罗家的官兵,见王宝贵身身强体壮,年纪又符,二话不说便给拿下,细细盘问是否与罗家有故,后见实在问不出个结果,便放了姜桂花跟孩子,还与之说了拿银子赎人的事儿。
“事情便是这样……,大姐,姐夫,你俩救救宝贵吧,我跟你俩磕头了。”姜桂花说完,便要下地磕头,王氏急忙拦住。
林权微微扯了扯嘴角,就算想帮,那帮不上,五十两可不少,上哪儿找去?可若不帮,传出去,别人会说薄情寡义,思量再三道:“弟妹快快起来,实不相瞒,咱家昨个儿刚交了五十两,免了你侄子的兵役,如今家里最多能拿出十两银子,你要不回家问问岳母大人,让她再想想办法再凑一些?”
姜桂花这下傻了,一屁股瘫在地上,“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杨树村早已官兵把守,我都是带着孩子偷偷溜出来的。”
“啥,你再说一遍?”王氏瞪大了双眼,震惊问道。
“前些日子,村里来了一群官兵围住了整个村子,说有人举报村子里有土匪,只许进不许出,那日刚好田叔家闺女家办三朝礼,田叔心急,便与那官兵闹上了几句,便,便被领头的军官砍下了脑袋,家家户户被吓得不敢出门,婆婆瞅着不对,便让我带着孩子跟郭老三一家夜里渡河溜了出来,也不和如今村里到底怎么样了。”
这消息犹如一个青天霹雳,差点雷到了王氏。
“娘,娘她……不行,我得回去瞧瞧。”王氏已经吓得早已魂飞魄散。
林权听出这话中不对,皱眉劝道:“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我听着这事儿不对,至古缉拿土匪,哪有官兵会杀人的?弟妹,你再细细说说,那些官兵在村子都干了些什么?”
姜桂花茫然:“干什么?还能干什么?除天天在村子里嚷着搜查土匪,便在大青山上转悠。”
“除了这些之外呢,就没点别的?”林权疑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