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大风浪的严重程度还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我还没有回到船舱,船身就又一次震荡个不停,左脚刚踏上一个台阶,右脚就悬在了空中,努力了好几次才拼命抓住了旁边的扶手。
何艳艳和船长也摇摇晃晃,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船舱里的众人更是惊声尖叫,连自己的手脚都控制不了,很快,我就听到了有人咚的一声摔倒在地的声音,接着就是连续不断的咚咚声,应该是好多人都倒下了。
不要慌,也别站起来,找一个固定的东西抓在手里,风太大了,站起来还是会倒下的!
不要到船舱口去,回来,除非你不想要命了!
风声呼呼作响,浪头一个比一个大,我隐约听见李忠义和小弟们在照顾偷渡的人。
想说些什么,但只能抓住把手瑟瑟发抖的我,没有任何办法。
我们的船在风浪中飘飘荡荡,好几次都差点被巨大的浪头掀翻,还有几个离甲板比较近的偷渡客倒霉至极,被浪头疯狂地卷入了大海。
我想救他门,但伸出手却无能为力,因为我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脚。
大哥,不要管他们了,这是他们的命,说不准,有的人命大,死不了!
我知道李忠义是在安慰我,但却无言以对,这么大的风浪,被抛向大海,活下来的几率有万分之一吗?
幸运的是,船最后没有翻,或许是老天怜悯我们剩下的这些人,风浪慢慢地停了。
在何艳艳的帮助下,我们也来到了米国海域。
时间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
本来说在旧金山上岸的,巴顿安排了自己的人来接我们,但是因为风浪的关系,我们来晚了,而且跟风浪作斗争的时候,船竟然偏离了原来的航线。
我看了好久,才依稀看出来这应该是纽约州的海域。
是纽约,是纽约,终于到米国了!
何艳艳和李忠义都叫了出来,随即便一下子瘫在了海岸上。
偷渡客比我们几个开心多了,很多人都抱在一起痛哭失声:我们到米国了,自由了!
自由?我不禁苦笑了一声,不知道他们所说的自由是什么,我却知道,在米国生活没有那么简单,最起码我们这些人的身份就是很大的问题,身份不清不楚,人家一看就知道是从别的国家偷渡来的,找工作都是大问题。
再有,我们这条船上的人几乎都是在本国或者他国有案底扛在身上的人,像我自己,还被国际刑警通缉,一旦被这边纽约的警方抓住了,那就只能被遣返回国,下场一定很惨。
我虽然不知道蒋书岩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可以肯定,一旦我被送回去,就只能是死路一条,蒋书岩也不会帮我说一句话的。
好在这个海岸比较偏僻,根本没有什么人来,否则的话,如果是那种比较大的港口,肯定有很多警察,打死我也不敢下船。
而接下来我要考虑的就是我们的吃住问题,饿着肚子是绝对不行的。
忠义,你们几个过来!我把新收的小弟叫到了一起。
他们聚拢过来,一眼不眨地看着我:大哥,接下来怎么办?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是不是都犯过罪?
他们犹豫了一下,还是一个个点了点头。
我都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了,这不废话吗,如果不是犯过罪,怎么可能跟着唐彪那样的混蛋混日子,随便干个什么活计也不会没饭吃。
那,你们谁身上还有钱?我又多此一举地问了一句。
巴顿给我的钱全被风浪卷进了海里,我不得不把人聚集起来,看他们有没有积蓄。
兄弟们几乎全都摇了摇头,只有一个年龄最小的孩子,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不知道是台币还是泰币的硬币,我有。
切,还不如说没有呢!这么一把硬币能买什么,估计在这里连个pì也买不着!
大伙鄙夷的眼光让那孩子深深地低下了头,我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勉qiáng笑着说道:
硬币就自己留着花吧,我们这么多人,也不够,大家身份不明,估计手机什么的也都没了,我也是联系不上这边的人,先要解决大家的吃饭睡觉问题,都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