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木道人沉吟了片刻,道:“羽涅啊,我这道观以后就交给你打理了。”
羽涅闻言,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望了眼至木道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师傅,你是在交待遗言吗”
至木道人呵呵一笑,又赏了羽涅一板栗,方才道:“我这道观迟早要交给你的,我只是提前说一下。”
他又说道:“放心好了,我的伤势差不多已经控住住了,没有大碍。”
羽涅忙道:“那就好,徒儿放心了。”
至木真人说道:“羽涅,你先退下,为师还要休息一阵,明日一早你再来为师房中,为师有话和你说。”
“是,师傅,”羽涅毕恭毕敬的说道,起身退了出去,临走时不忘把房门带上。
至木道人望着羽涅退去的身影,心里却苦笑一声,他的身体他最清楚不过了,虽然看上去伤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他的寿元将尽,没几天好活了。
至木道人叹了口气,反正没几天好活的,苟延残喘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痛快一点,多准备一点,他这样想着,起身走到了桌旁。
羽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晚睡不着觉,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
羽涅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拜了三清,做了早膳,方才来到至木道人的房前,他敲了敲门,道:“师傅,起来用膳了。”
他一连叫了几声,屋内都没有动静,他心内一急,轻轻推了推门,门“嘎吱”一声,开了一条缝。
羽涅壮了壮胆子,推开了门,只见至木道人盘膝于床榻之上,貌似正在打坐。
羽涅道了声罪,正要退下,忽地他感觉不对,以他的动作虽然小,但定然瞒不过师傅的神识,即便打坐,也不该毫无察觉。
羽涅心下惴惴,走到床前,叫道:“师傅,”见至木道人不理睬他,羽涅心下一急,便伸手推了推至木道人。这一推可非同小口,只见至木道人“咕咚”一声,倒在了床上。
“师傅!”
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
羽涅葬了师傅,给至木道人做了一个灵牌,守灵三月。
时间久了,心里的那份悲痛便渐渐隐于深处,不忘,但也慢慢不会浮出水面。
羽涅坐于灵堂之中,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那是至木道人留给他的。与信一起的是三张血符,至木道人的几件法器和那名齐云门弟子的储物袋。
原来,至木道人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但他又不忍心跟羽涅讲,所以便打发了羽涅,不告诉他。至木道人寿元所剩无几,反正都是要死,干脆留下点什么。于是他便再打发了羽涅之后,用了自己剩余的生命,为羽涅绘下了三张血符。这三张血符关键时刻可以救羽涅一命,这也是他唯一还能为羽涅做的,做完这些,他便坐于床上坐化了。
羽涅给至木道人上了三炷香,便坐于灵前想着心事。他年岁不大,没了人管教,一时间无所事事,很不习惯。
“师傅已逝,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他自懂事开始,便被至木道人带到山上修行,偶有几次下山,也是在至木道人的带领下,此时没了主心骨,心里难免有了几分茫然。
忽然有一阵风吹来。
上面坛中三炷香尽数折断。
羽涅向上望去,只见三炷香半腰折断,香头朝南,有袅袅余烟。
这是异象。
“莫非是师傅在冥冥之中指引我”
羽涅心下踌躇。
修仙之人注重缘分,也应率性而为,顺其自然,这是师傅至木道人常常教导他的。
“向南而行”
“也罢,向南而行!”
羽涅回屋收拾了东西,于第二天走了出来,在道观大门上贴了一张字条,上面写道:“观主外出,内无余财。斗米三升,自行取用。”
他看了看字条,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走到远时,羽涅忽又回头望了望道观。
观名:心缘。<!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