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全部。你家这情况,也算是特殊了,毕竟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你父亲也是难得情深了。”云想容说到这里,轻叹一声。
如今这个世道,要得一心人,不离不弃,也是不易,所以王府的事情才会被传得沸沸扬扬,如今王静安已经是宣抚使,也算是小有成就。而王夫人和王雪婧之所以会被轻待,也有旁人嫉妒心作祟的缘由。
“那是。”王雪婧毫不客气的点头,神情中含着些许骄傲之色,“我日后若是嫁人,便要嫁我父亲这般的。”
“说起来,容姐姐你日后的夫君若是再纳妾……”王雪婧说着,忽然住了嘴。她这是什么嘴巴啊,净瞎说。容姐姐即将成亲,她说这话,不是给人添堵么!
云想容倒也不在意她的心直口快,道:“他若敢娶旁的女子,由他去娶罢了,我届时自请下堂,让他与旁人双宿双栖便是。”
“我竟不知,我的容儿是这般大度之人。”一道凉薄的嗓音响起,云想容顿时瞪大了眼睛。
从王雪婧的瞳孔中,能看到她身后站着的,面色冷漠的男人。
其实,便是不用看,也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那股骇人的冷意。
云想容咕咚一声,不着痕迹的咽了口口水。
“你怎么来了?”云想容转身,看着霍琛问。
她和王雪婧虽然到了角落里。但是也还在女宾区,霍琛一个男人,跑这儿来做什么。
霍琛看着云想容,眸色深沉。
他自是想她才溜过来见她的,却不想,竟听到这番话。
他这个未过门的夫人还真是大度,看来他有必要好好和她说说如何独占夫君这回事了。
霍琛伸手握住云想容的手,淡淡道:“咱们走走。”
云想容:“……”
这可是在吏部尚书的府邸啊,这样真的好么……
不管云想容心里如何不愿,依旧被霍琛给带走了。
而王雪婧,从头到尾都被忽视了。
看着云想容被带走。王雪婧有些担忧。
不过她也知道霍琛是云想容的未婚夫婿,也不好追上去,只好颓然的叹了口气。
她好像给容姐姐惹麻烦了。
王雪婧皱眉想着,随意挑了个方向,往僻静处走着。
她可不耐烦去应付那些千金小姐和夫人。
她们瞧不上她,她和她们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自己一个人,倒也清静。
另一边,云想容被霍琛扯到了花园的幽禁处,径直带着她钻进了假山的山洞里。
云想容被霍琛禁锢在了洞壁和他的胸膛之间,假山洞壁有些不平。嗝得她后背有些疼。
他的手撑在洞壁上,一双比夜色还要深邃黑暗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容貌,小小的,看似平静从容,眼神深处却有些慌。
“你这是做什么?”云想容不着痕迹的咽了口口水,问。
他这般看着她却不说话的模样,虽然帅气,但是却也给她很沉很沉的压力,只好开口打破沉默。
“你方才说,要自请下堂?要让我与旁人双宿双栖?是么?”霍琛不紧不慢的开口问。嗓音清淡,不带半点火气。
但是偏偏这样的他却叫云想容心惊。
她倒宁愿面对冷漠的他,毕竟冷着脸看得多了,便也就不怕了。
他这般平静又似带笑的模样,真是让她吃不透。
但是,他怒了是毋庸置疑的。
云想容笑了笑:“我方才不过与雪婧说了句玩笑话,你便当真了?”
“容容,你还没嫁我,便说这样的话,你觉得我应该欢喜吗?”霍琛挑了挑眉,问。
“玩笑话,当不得真,你一个大男人这般斤斤计较做什么!”云想容故作不悦。
“容容,你既已决定要嫁我,那此生便注定是我的妻。自请下堂?你还有瘾了?还是你觉得我会像是周牧那般傻得放手?”霍琛这话透着浓浓的不悦。
云想容闻言,神色却是淡冷了下来,道:“世间男儿多薄情,又有几个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便是我父亲,那般爱我母亲,不也被逼着纳了一个姜寒玉?你是王爷,日后必定是要受尽瞩目和荣宠的,若是皇上赐婚。你如何拒?”
这是云想容所忧心的。
她明知他身边风波诡谲,也明知他们未来可能面临的窘境,但是却依旧忍不住想靠近,想试上一试。
但是如今霍琛既然逼迫她,有些事情索性便说清楚些。
“我这人所求不多,一个人一颗心便已足够。既然如今说到这事,那咱们约好,若是日后你真有了难处,不得不娶,那届时你便放手,让我离开可好?”云想容低低的说着。
霍琛看着她。眼中那点笑淡去,默默的看着她。
就在云想容以为他不会有所动作的时候,霍琛却猛然俯身吻住她的唇,霸道而炽烈。
云想容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唇间忽然一痛,嘴里立时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霍琛在此时松开她,唇瓣上带着红艳的鲜血。
他竟咬了她。
云想容不开心的蹙眉。
霍琛伸手拂过她唇上的伤口,神色冷淡却又带着固执和坚定。
“不叫你痛一痛,这脑子总爱胡思乱想。”霍琛低低的开口。
云想容哼了一声,没吭声。
霍琛却是探手将她抱在怀里,低低道:“我既认定了你,那便是你,旁人我都不要。日后皇上若是赐婚,我能推便推,不能推也会想法子推,你自放心便是,我定不会娶旁的女人,让你为此烦心。”
要说听了这话不感动都是假的。
但是云想容也做不到兴高采烈。
这世间最信不得就是男女爱到浓时,男人的情话。
誓言轻易便能许下,但是这日子一日日过,这人也总会变,便是不变。也会有迫不得已。
便如她父亲和她母亲,那般相爱,不也被姜寒玉给毁了。
便是父亲不曾碰过姜寒玉,云杰也不是父亲的孩子,那又如何?
事情已经发生,谁也无法改变。她的母亲也被害死,不能再生!
云想容这般想着,却还是伸手回抱着他,低低道:“好,我信你。”
不管未来如何,她只想活在当下。这一生。她用心和爱再赌一次,赌她和霍琛的未来。
若是赢了,她和霍琛双宿双栖,闲看花开花落,自在逍遥。
若是输了,她和霍琛两不相见,各顾人情冷暖,两生欢喜。
霍琛紧紧的抱着她,没再说什么。
他心里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说再多,也不如实实在在做给她看。
无妨。他们还有一生的时间相伴相守,他总能让她看到自己的真心。
刑府客房。
闻欣兰由下人服侍着梳洗一番,换上了一套新衣,整个人顿时觉得清爽不少。
方才被云想容一杯茶从头到尾泼来的狼狈感,总算是没了。
但是想想之前的事情,还是很不甘心。
闻欣兰迈步走出院子往前厅而去,刚到花园,便叫人拦住了去路。
看着来人,闻欣兰挥手示意自己的婢女离远些。
“兰儿见过刑公子。”闻欣兰低低的开口行礼。
然而面前那人却是将闻欣兰往自己怀中一扯,愠怒的看着她的眼,“你方才唤我什么?刑公子?”
“云平。我与你闹着玩的,你别这样,先松开我好不好?”闻欣兰一副吃痛的模样,皱着眉娇声开口。
邢云平手上的力道放松,却没有完全松开她,“闹着玩?怕不是吧。我听人说你心心念念要与云卿履行婚约,怕是刻意与我疏远吧。”他的嗓音带着几分愤慨和冷意。
闻欣兰心中一跳,面上却是不依的嗔道:“瞧你说的这话,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么?难道这么多年下来,你便一点都不了解我么?”
她眼中噙着泪花,看着很是柔弱,惹人怜惜。
邢云平看着她这模样,心中一软,低低道:“是我错了,不该听那些人胡言乱语。”
顿了顿,他又道:“如今云卿已经回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云府退亲,然后光明正大的嫁我?”
闻欣兰闻言心里登时一个咯噔。
退亲?她如今正想着怎么嫁进云府,便是云想容落了她的面子这么多次,她也不愿退缩,如何会在这个当口退亲?
但是她心中虽这般想着,脸上却故作为难,道:“他一回来我便与母亲说了此事,只是我父亲却是不同意,说这亲事是打娘胎里定下的,退不得。”
闻欣兰心里明白,她虽然想着云卿,但是能不能成却是另一回事,眼前的邢云平对她无比痴迷,又是吏部尚书的小公子,她没嫁之前,绝对不能叫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