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鬼啊,你不要来找我,你滚,走啊。”
姜寒玉顾不得自己屁股上的伤还痛着,拼命尖叫着,扯了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云想容闻言却是蹙眉,这姜寒玉这是怎么了?
没等她想清楚,就见姜寒玉将被子悄悄掀开一个角,一看到她,再度尖叫起来。
直接在被子里弓起身跪在床上,朝着云想容这边磕头。
“柔芙,不是我要害你,不是我要故意害死你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怨就怨那位去吧。”
“不对,那位也死了,她也死了。你们都死了,你要报仇就在地府找她去啊,你找我做什么。”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姜寒玉语无伦次的尖叫着,然而她所说的话,却让云想容猛然僵在原地?
母亲不是抑郁成疾,病死的吗?可是姜寒玉说的……
云想容想到自己心里一直存有的怀疑,再想到这次姜寒玉给自己下毒的事情,眼中猛然闪过了然,和恨意。
快步上前,云想容直接伸手扯了姜寒玉的被子。无视她的尖叫,直接拽住她的领子,冷声道:“果真是你害死了我的母亲!”
这话问得果断,透着仇恨。
听到声音,姜寒玉似乎呆了呆,迷茫的抬头看着云想容。
看着云想容眼中的痛恨,她似乎回过神来,渐渐的,变得平静了些。
“云想容?”姜寒玉沙哑的开口,依旧有些迟疑。
“是你害死了我母亲?”云想容再次冷冷的开口。
“那个贱人的死关我什么事?”姜寒玉否认,但是不时扫过云想容额间的额间花时,眼中却透出了些许心虚。
她是见过柔芙的真实模样的。
进了云府之后,她备受冷落,云轩从没去过她的屋子,她心里不甘,便在某夜悄悄去了柔芙的房间外。
听着里头两人笑谈言言,心中止不住的嫉妒。
她戳破了窗户纸,偷看到了柔芙的模样。
当时她便惊骇不已,原来白日里见到的柔芙,竟不是她原本的真实模样。
本来姜寒玉还疑惑云轩为何会对她痴迷不已,看到柔芙的真实模样她才知道,自己虽也长相清秀,但是确实比不上柔芙。
心里起了怨恨,加上当时还不曾在宫斗中死去的那人的帮扶,她对柔芙下了手。
外人都道柔芙是郁结于心,生生气死的,只有她心里明白,若不是她长期的慢性毒药,柔芙哪里那么容易死去?但是此事,却是万不能承认的!
听到姜寒玉喊自己的母亲贱人,云想容反手便是一巴掌扇在姜寒玉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瞬间让姜寒玉懵了。她傻傻的看着云想容,没想到她敢打自己。
“小贱人,你敢打我。”姜寒玉瞬间抓了狂,伸手就要抓云想容。
但是她高烧不退,身上绵软无力,怎么可能那么利落的伤到云想容?
云想容松了她的衣服,伸手一推,姜寒玉直接倒在了床上,屁股碰到床,未曾痊愈的伤口顿时传来剧烈的痛楚,整个人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云想容素来不是喜欢动手的人。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觉得能动脑子的事,就没必要动手。
但是今天,云想容真的生气了,前所未有的生气。
一直以来她对母亲的死都有所怀疑。
虽然时间过去久了,她那时又小,但是或许是和母亲仅存的记忆,她至今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母亲是个爱笑洒脱的性子,便是知道了父亲和姜寒玉的事情,也不过是对父亲生恼,不见他。对她和哥哥依旧如故,没有半点哀怨自怜的情绪。
便是偶尔叹息,也很快的调整过来。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抑郁身亡呢?
所以她一直不待见姜寒玉,也由着怀疑姜寒玉这一方面的原因!
今日会来,也有想来探听虚实的意思。
却不想竟因自己的容貌和额间这花,让病得糊涂的姜寒玉直接吓得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云想容并不觉得姜寒玉这话是胡话,她方才的恐惧和错愕不假!
这个瞬间,云想容恨不得直接杀了姜寒玉算了。
但是她强压着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再度恢复往日平静的模样。
姜寒玉总算是挣扎着重新趴在了床上,抬头看着云想容,怨恨道:“就算是我又怎么样?如今我已经走到这般田地,你还能让我更惨吗?哈哈哈。”
姜寒玉似乎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疯狂的笑了起来,对着云想容道:“你想杀了我?那你动手啊,每月我都会进宫去见皇后娘娘,这个月我去不了,娘娘自会起疑,我死了,你们也得不了好。”
云想容冷漠的看着她,她便是不死,她和父亲就能得了好处去?
姜寒玉冷笑,道:“看着自己的仇人在面前却不能报仇的感觉,是不是很难受,哈哈哈,云想容,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姜寒玉再度疯狂的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般苟延残喘,比死又好到哪里去?与其天天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
可是真要自己寻死,她舍不得啊。她还有她的杰儿,她怎么舍得寻死?
云想容看着姜寒玉苟延残喘却又执意刺激自己的样子。反倒彻底冷静下来。
看着姜寒玉淡淡道:“姜寒玉,你照了镜子么?”
姜寒玉顿时一愣!
照镜子?被关进来少说也有数日的光景了,她日日都趴在这床上,去哪里照镜子。
但是她更不明白的却是,云想容提这话的意思,顿时警惕的看着她。
云想容缓步走到梳妆台取了一把铜镜,走到姜寒玉的床边,将镜子的镜面对着姜寒玉。
轻声细语道:“姜寒玉,你原本也是个不差的女人,但是如今,你看看镜中的你,哪里还有半点的美丽?要我杀你,我怎么会呢,你再怎么说也是这相府的姨娘啊,我更希望你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
铜镜中映出姜寒玉模糊的面容,脸色苍白如枯槁,头发蓬松散乱,眼窝青黑深陷,说女人是好听的,不如说是女鬼更贴切些。
没有哪个女子不爱自己貌美如花的,姜寒玉同样如此。
看到铜镜中的人,她把眼睛一闭,别过头,尖叫道:“拿开,拿开。”
云想容见状却是冷笑,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还想轻易死了,那多便宜她啊,就要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最大的惩戒!
寻了个架子,将铜镜放在床边不远处,姜寒玉一抬头就能照到脸的地方。
云想容这才轻声开口道:“姜寒玉,别说我不近人情。你原来不是很爱打扮么?我让你每日睁开眼睛便能看到自己的模样。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姜寒玉扭头看到铜镜,眼神无比怨毒的看着云想容:“云想容,你这么恶毒,你不得好死。”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云想容淡笑道:“没关系,能看着你死在我前面,也是不错的事情。姜寒玉,好好享受自己剩下的时日吧。”
说完,云想容没有停留的意思,直接转身朝着外头走去。
姜寒玉这般模样,便是不死。也是苟延残喘,伤口溃烂化脓,迟早也是会死的。
便让她在苦痛中去死吧。
云想容走了,留着姜寒玉在屋里尖叫抓狂,却没有半分作用。
回到云浮苑,云想容歪在美人榻上歇息,做了个梦。
梦中,母亲含笑抱着自己,哥哥在一旁练剑,父亲远远走来,对着他们笑。一切都很圆满。
第二天,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姜寒玉院子后面翻了进去,看着封了的窗子,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他小心翼翼的将木条给取了,从窗口钻了进去。
“娘,娘。”云杰走到床边,皱眉忍着难闻的气味,伸手推了推睡着的姜寒玉。
姜寒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云杰,张了张嘴巴。
云杰赶忙捂住姜寒玉的嘴巴。
“娘,别太大声,我是偷偷来看您的。”云杰小声道。
姜寒玉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她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云杰想必也是会被牵连的,能偷偷来看她,已是不易。
“您的伤怎么样?我拿了上好的伤药来给您。”云杰从怀中拿出药瓶来,递给姜寒玉。
这些日子他也不好过,被禁足,有人守着,要不是偷偷跑出来,他也见不了姜寒玉。
“娘没事,你好么?你爹有没有为难你?”姜寒玉赶忙摇头,勉强笑道。
“不好,一点都不好,他才不是我爹,我爹才不会这样对我们呢。”云杰想到云轩毫不留情的将他给禁足,顿时冷了脸,说。
“别乱说。”姜寒玉瞪了云杰一眼,低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