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虚弱的喊了半天,屁股跟腿也更疼了,却没有人搭理一下。
姜寒玉心里一冷,还真是人情冷暖,见她失势,竟连伺候都不愿意了。
就连青桃也如此吗?
旋即她又呵的冷笑了一声,也是,墙倒众人推,青桃虽然是她的贴身丫鬟,却也是精明的人,怎么会跟着自己一起遭殃?此刻怕是早将自己过往做的事情都透露了一干二净了吧。
此刻的姜寒玉,根本就忘记了,当时她拼命哭嚎咒骂云轩的时候,云轩已经吩咐人将青桃等落霞苑的一干伺候的人都押下去乱棍打死了。
她当时慌乱得只知道顾着自己安危的姜寒玉,如何还会管一些下人的命运如何?
便是这样,那又如何?她毕竟是皇后亲赐的人,云轩不敢杀她,她便能好好的活着,只要她能活着,她便能借着皇后的权势东山再起,云轩迟早会栽在她手上的。
姜寒玉怨恨的想着。眼中没有半点曾经的爱恋时的影子,只有满满的仇恨和怨毒。
也不怪姜寒玉这般自信云轩不会杀她,她自认,她如今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姜寒玉喊了却不见人来,只能强撑起身体来,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裳竟都不曾换过。
难怪她后面的伤疼得紧,这破碎的衣服黏在身上破碎的伤口上岂能不疼?
姜寒玉气得面色扭曲,正在这时,传来开门的声音。
进来的是个眼生的小丫头。
看到姜寒玉醒了,将手中托盘里的饭菜放在床边,转身又想离开。
“站住。”姜寒玉一直等着小丫鬟的举动。见她竟这般送了饭菜来就要离开,气得眼中顿时冒了火,怒喝一声。
“我便是被奸人所害失了势,但也决计不会就这般倒了,我可是皇后亲自赐给老爷的,老爷责骂一顿,打了一番,过些时日便也会放我出去了,你伺候我这般不尽心,就不怕我届时十倍百倍的要回来么?”
小丫鬟转身直接往外走,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
“贱婢,我在与你说话,你去哪里?给我站住。”姜寒玉在身后尖叫。
小丫鬟不耐烦的站住脚步,微侧过头,冷笑道:“奴婢只是个下人。姨娘这些话还是等以后跟老爷说吧。”
小丫鬟关了门,直接去找了管家。
管家一听,也明白此刻微妙,没敢耽搁,直接去云轩的书房见了云轩。
“老爷,姜姨娘醒了,说是伤口疼,差了人来老奴这里领药,老奴不敢做主,老爷的意思是?”管家恭敬的问。
云轩正在写字,闻言眉头都没有挑一下,冷哼一声。
动了他的女儿还想要药,这姜寒玉真的当他没脾气?
管家是府里的老人了,可谓极为了解云轩,见他这样顿时明白了意思。
“老奴明白了,老奴告退。”管家说着后退到门口,想要离开。
“你亲自盯着,三餐的饭记得送去,别饿死了。旁的便不用理会。”云轩淡漠道。
想活着,他不让,想痛快死,他也不会让。
“是。”管家应了声。匆匆下去吩咐丫鬟。
落霞苑,姜寒玉的哀嚎依旧。
小丫鬟得了管家的吩咐,也不管她,只做自己的事情。
第二日,小丫鬟给姜寒玉送早膳,姜寒玉似乎一夜没睡,猩红着一双眼,死死的瞪着她,床边的饭菜也没有用过的迹象。
不吃白不吃。小丫鬟心中冷笑一声,直接将早膳放在床边,收了昨晚的饭菜就要离开。
“贱婢,你竟敢这般对我。你就不怕我重新荣光的那一日,第一个拿你开刀吗?”就在小丫鬟要离开的时候,床上的姜寒玉猛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猩红着眼瞪她,咬牙切齿的说着,宛如地狱中的恶鬼一般。
“荣光?拿我开刀?你以为你还有那一日吗?”小丫头冷笑一声,猛然甩了姜寒玉的手。
姜寒玉上后虚弱,加上她一夜未睡,自然不敌小丫鬟力气,直接被甩回了床上。
仓促间碰到了屁股上的伤口,疼得她尖叫一声,慌忙趴着不敢再动。
“贱婢。贱婢……”姜寒玉尖声骂着,恨不得吃人。
想她当初掌家的时候有多风光?便是个姨娘也无人敢轻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姜寒玉心中恨急,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可是那个小丫鬟的话却又让她无法忽视,那话是什么意思?是云轩不管她死活了吗?不,不会的,他不敢杀自己,自己可是皇后的人。
这般安慰了自己一番。
最后,姜寒玉的目光落在那还冒着热气的稀饭上面,那上升的雾气和隐约的香味直往鼻尖钻,让她饿了一日夜的肚子咕咕直叫。
那根本不能叫稀饭,只能唤作米汤,白白的米汤里看不见几粒饭,便是下人吃的也要比这好千万倍。
但是姜寒玉咬牙端起米汤喝了。
一边喝,眼中的泪啪嗒啪嗒的落在碗里。她姜寒玉究竟怎么会落入这般田地的?
末了,姜寒玉将碗往地上一摔,心里恨恨的想,不管怎样,她都要好好的活着,每月初六是她固定进宫汇报近况的日子,皇后见不着人,必定会来救她的。
她一定要等到那个时候。
只是如今才十六,离初六还有二十日!她真的能等到那时吗?
姜寒玉有些迷茫。
接下去的日子,小丫鬟依旧每日给姜寒玉端饭送菜,但是却没有给她处理过伤口,也没有理会她要不要沐浴。
姜寒玉趴了两日,便开始发烧,浑浑噩噩的,但或许是她的执念太过惊人,竟没有死,就这么撑了下来。
但是一场大病,无比虚弱,她强撑着自己用干净的水清理了下伤口,但是因为没有药,伤口也在日渐起脓,化脓,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似乎这落霞苑真要如它的名字一般。如同天边的晚霞一般落下了。
相比姜寒玉的凄苦难过,云想容的日子倒是过得很是自在。
自从她那日吐血之后,云轩对她可谓极度的紧张,每日嘘寒问暖,极为在意。
还吩咐了厨房做许许多多上好的人参鹿茸送去云浮苑,最后还是云想容搬出孙逸,说虚不受补,这么下去身子会垮,这才让云轩消停了。
药自然是喝着的,毕竟中毒是真,不过没有那般严重而已。
姜寒玉的下场她也有所耳闻,对此她也只是冷笑一声,没有过多的在意。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想她姜寒玉当初硬要入云府,耍手段破坏她家庭,对她下药的时候,又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遭报应的一天?
随着解药喝下去,她这脸也出现了些许的变化。
对着铜镜看着吧,还是那张脸,可是却总感觉有些不对了,似乎五官更加美丽了些,肤色也更加透亮了,她原来的肌肤便不错,如今看着,竟连毛孔都找不着了。
最让云想容烦躁的是,她的额间竟然长出了一朵花!不对,不是长,是渐渐浮现出一抹淡红的,像是花瓣的东西。
明晃晃,正正的印在了云想容的额间。
这红色看着虽淡,竟像是点睛之笔一般,硬是让她的容颜看着无比美丽。
这叫云想容都不敢出门了。
这好好的额间长了这么个东西,她要如何解释?
于是,云想容差了楚儿去请孙逸过来。
孙逸刚进门,楚儿反手就将门给关上了。
“孙逸。我这是怎么回事?”云想容匆匆从内室出来,指着自己额间长出来的东西,难得迫不及待的开口问。
虽然容貌没有改变多少,但是额间却多了这么个东西,看着就有股妖异的美,这让云想容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了。
孙逸抬头一看云想容额间的花瓣,瞳孔紧缩,眼中竟闪过一抹犀利的光芒。
只是速度太快,掩饰得太好,云想容粗心之下,却是没有发现。
“慢慢说,怎么回事。”孙逸嗓音透着安抚。上前示意云想容坐在凳子上,让他诊脉。
孙逸诊脉时,楚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
她每日服侍云想容,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她了。
孙逸闻言表情也没有多大的动容,缓缓道:“毒已经清了,待会儿给你开个方子调养身子。”
说着,他凑到云想容跟前看了看,仔细打量之后,孙逸说:“这个应该是天生的胎记,也是当初下毒之人想要遮掩的。你若是心中有怀疑的对象,可以去问问。”
云想容蹙眉,她光顾着着急了。倒是忘了这茬。
若这毒是母亲下的,是母亲想要遮掩这个印记的话,那么,这个印记代表着什么?
不对啊,母亲过世多年,她要去哪里问人?地府吗?
云想容沉默的抿唇。
她抿唇,代表着她有小情绪了,代表她不开心了!
孙逸淡淡的看她一眼,好心提示:“怀疑对象的亲近之人也可以问问,或许知道呢?好了,你身子好了,也没我什么事,我便先走了。”
孙逸说着,当真就走了,不带丝毫的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