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一脸心虚的表情。
“祥瑞这丫头,哀家虽只见过一次,但却知她是个好的,惯会心疼人。”太后叹息着。
又道:“这个青阳,虽说是个郡主,但也太过无法无天了,先前仗势欺人夺了祥瑞的夫君之事暂且不说,如今祥瑞既已和离,青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便是,又为何这般咄咄逼人?听闻皇后甚是宠爱她这个侄女,真是叫皇后宠得无法无天了。”
听这意思,太后这是连对皇后都心生不满了。
一旁的皇上坐着,脸色也很是难看。
“皇帝,哀家说了你可别怪哀家唠叨,这皇后宠归宠,但也要管教才是。你说这青阳,哪有半点皇家郡主的样子,整一野丫头,这般下去,丢的可是皇帝你的人。”太后侧身对皇上说。
“母后说得是,儿臣记住了。”皇上心中也有怒气,但那是对皇后的,面上回应道。
这个蒋青,惹的祸真是不能更多了。还有这个皇后,真是不知轻重。
太后便也只说了这么一句,也没再多说旁的,许多事情,点到即可,说多了反倒没有效果。
正巧这时宫女进来,问午膳摆在何处。
太后说了,又侧头对着皇上道:“皇帝日理万机,哀家便不留皇帝用膳了,有小七陪着我这个老太婆就可以了。”
皇上面色讪讪,却没说什么,朝着太后行礼之后离开。
当天晚上,坤宁宫。
每个月皇上都会抽几天来坤宁宫过夜,今天正巧是皇上来过夜的日子。
皇后早早的梳洗着装,浑身散发着花瓣浴后的清香。
然而她等了许久都不见皇上过来。
时间已经过了平时皇上来的时辰。
皇后披了件外袍。唤来自己的贴身宫女,叫她去打探消息。
宫女应了,匆匆离开。
过了一会儿,宫女回来,禀告道:“娘娘,小德子公公说皇上今日不来了。”
宫女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皇后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首,捏着茶杯的手青筋暴露,整个寝殿中弥漫着层层的冷压。
她自和皇上大婚之后,皇上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却是从来都给彼此保留着颜面的。便是政务再忙,再如何宠幸后宫中旁的嫔妃,在特定的几日,必然是会来皇后宫中歇息的。
这还是第一次,皇上不来了。
甚至没有派人说一句为何。
皇后心中不明为何会这样,面上却是淡淡道:“皇上不来,想必是政务繁忙被缠住了,脱不得身,将晚膳都撤了,你们也都下去。”
宫中一直传她恩宠不衰,自然不能因为此番的事情而打破,皇后自然要维护自己的颜面。
跪在地上的宫女闻言却是面色犹豫,“娘娘……”
“有话便说。”皇后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咯噔一下,面色冷淡道。
“小德子公公说,皇上今夜歇在熹嫔娘娘那里。”宫女说完,跪伏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便是不用抬头,也能想象出皇后到底如何震怒了。
果然,皇后闻言,终是没有忍住心中的气,抬手将手边的茶杯扫在了地上。
皇后气得面色发白,胸口不住的起伏,许久之后,这才冷声道:“立刻派人去查,看看今天白日里到底发生了何事,速速报来。”
皇后心里明白,皇上便是再怎么喜爱熹嫔,也不可能会这般落自己的面子,毕竟她不但是皇后,还是从蒋国公府里出来的。
便是与她之间没有任何的情意,但是面上却依旧会顾忌着蒋国公府的脸面。
皇上这般行为实在太过反常,除非发生了什么。促成此事,给她警告。
皇上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落她的脸面。
宫女应声下去。
皇后等了许久,才等到宫女的回报。
将今日在慈宁宫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皇后。
皇后没想到又是蒋青惹出来的麻烦,脸色顿时黑成锅底。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皇后怒斥一声,冷声吩咐道:“明日散朝后,将国公大人请到坤宁宫来,就说本宫有事与他商议。”
宫女应了,皇后心中生烦,打发了宫女出去,独自留在寝宫。
第二天,散朝之后,蒋国公便被早早候在一旁的宫女请到了坤宁宫。
“娘娘这般急请老臣来可是有何要事?”见礼之后,蒋国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道。
若是往常,皇后会说一声,让蒋国公没有外人在,无需守这些礼数。
然而今日,皇后却没有,而是淡淡道:“父亲当真不知本宫请你来所为何事么?”
“请娘娘明示,老臣确实不知。”蒋国公心中闪过万千思绪,道。
“昨日本是皇上来本宫寝宫的日子,但是皇上没来。反倒去了熹嫔的宫中,父亲可知是为何?”皇后淡淡的问。
“什么?”蒋国公闻言顿时吃惊。
皇后贵为后宫之主,与蒋国公府素来都是守望相助的,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皇上便是对国公府看不顺眼,也没有动手的原因。
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没有做好万全准备的时候,皇上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可是昨夜皇上却没有去皇后那里,可是要动手的征兆了?
蒋国公如何能不惊!
毕竟如今,许多东西都还没有准备好。
“怎么会这样?可是皇后惹恼了皇上?”蒋国公连忙追问。
皇后啪嗒一下将手中的茶盏放在几上,怒道:“本宫会做什么惹怒皇上。还不怪你有个好孙女。”
蒋国公不明白事情怎么又和蒋青扯上关系了,赶忙问了,皇后将昨日太后宫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蒋国公。
“皇上这是迁怒我呢,做给我看的。若是再不管教你那宝贝孙女,怕是我这个皇后就要被冷落了。”皇后冷冷的说着。
“当初嫂子为了救我,肚子里的蒋青险些没了,生了蒋青之后,身体亏空,养了那么许久才好了些,冒死为国公府诞下子嗣。我心有亏欠,加上膝下无女。这些年才会这般纵容她,但如今看来,真是个不经事的。日后你们好好管管,省得老是给我惹麻烦。若再这般,别怪女儿不顾情面。”皇后冷声道。
“要说起来,此事也怪不得青儿。”蒋国公说。
皇后冷眼看他,蒋国公把蒋青把信弄丢,怀疑是云想容拿去的事情说了。
又道:“再说此事本就不是青儿动的手,此事为父知会了李明月,是她使人动的手,七皇子却那般说,想来是云想容授意的了。这云想容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蒋国公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本来以为不过是和蒋青争风吃醋的小女儿家,但是没想到竟然这般有心机。
而且她和霍琛走得近,此事怕是霍琛已经知道了。
他和李明月必须重新商量计策才行。
“她本就不是简单的。仔细想想,她与青儿交锋,虽每次看似是青儿占了上风,逼得她和离,自己嫁入了周府,可是青儿的名声也臭了。而如今她与霍琛走得近,怕是当初都是故意为之。她本就存了离心,不过是借青儿的手离开周府罢了,此女心机之深,叫人心惊。”皇后本来也没有往这边想,但是今日说起来,却越来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心中大寒。
一旁的蒋国公也被她的推测给弄得心惊,眼中寒光更甚。
若是云想容真如皇后所想,那更加不能让她和霍琛在一处了,她若是嫁进镇南王府,李明月别说对付霍琛了,怕是云想容她都难以应对。
“霍琛原本不足为惧,但是上次在御书房,皇上曾允诺若是他能剿灭无极山的匪徒,便让他重建边南军,如今虽说皇上一直没提,但不得不防,他与离王走得近,皇上近来没少用离王办事,长此以往,怕是心腹大患。”皇后冷声道。
蒋国公点头赞同,又说了自己怀疑霍琛手上有玉佩的事情,问皇后上回怎么没有回信。
皇后登时一愣。
“女儿不曾收到父亲的信啊?父亲是不是搞错了?”皇后迷茫的说。
蒋国公闻言也是愣住,两人这一对上,才知道原来之前的信竟然不曾送到皇后的手上。
难怪镇南王府那边会出岔子,原来岔子早在皇后这边就出了。
“此事暂且压下,容后再查,如今最重要的,是要与李明月定策,如何对付霍琛。送信不妥当,过几日便是十五了,届时的中秋赏月宴要宴请群臣,按照历年来的规矩,这未出阁的姑娘相看男子也在次日,到时是个机会,父亲且回去等我消息。”皇后说。
然后又叮嘱了他一番,让蒋青不要再找云想容的麻烦了,这才让蒋国公离开。
而蒋国公匆匆离开了,心里却极度的紧迫。
他所谋划的事情还有许多不曾准备好,若是如今皇上对蒋国公府动手,虽不至于直接把蒋国公府连根拔起,但是也会造成不少的损伤。
他需要早做安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