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的门被打开一瞬间，叶清逸以为这里刚刚被洗劫过。

书桌上堆满了书籍，旁边有一个偌大的花瓶，里头漂浮着很多已经快要融化的书籍，黑乎乎一片看着就让人心里一阵反胃。

后方的书架上更是空无一物，两旁的椅子更是没一张完整的，还有地上数不清的杂物，都让叶清逸跟赫连枫无从下脚！

“五王爷，请息怒！”

小太监很有眼力，看到赫连枫即将发怒的脸，立马扑倒两人跟前跪下解释：“这些都是二王爷吩咐的，他说他喜欢这种杂乱的摆设，要奴才们一定不要收拾。有好几次奴才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收拾了一下，被二王爷知道后，狠狠训了一顿，之后奴才们就再也不敢了。”

“王爷，我觉得二哥可能……”

叶清逸用手指了指脑袋又指了指胸口：“这两个地方都有问题了。”

他才多久没来，二哥就颓废到什么地步了？

赫连枫咬咬牙，压下心中不停涌上来的火气：“把这里收拾干净，再把窗户打开，一股怪味！”

“是……”

五王爷也是主子，他的吩咐，小太监不敢不从。

“王爷，还是先进去看看二哥吧。”

为了防止赫连枫的怒火把房顶都给烧穿了，叶清逸拉着他就往内室走。

但一进内室，叶清逸又开眼了。

妈呀，这是人呆得地方吗？

不光气味难闻，整个内室就是油腻腻的一片，那黑的不成样子的纱幔之下，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躺在床铺之上，若不是他微微起伏的小腹，叶清逸还真以为那里头躺着是个死人。

“你待在这里！”

从外面到进内室，赫连枫在也忍不住了，双手双脚把一切杂物全都踢开，再然后走到纱幔前，望着那黑的不成样的纱幔，一把扯个干净。

没了纱幔的遮挡，冷风一下子就灌了进来，床铺上的人哆嗦一下，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对上赫连枫接近喷火的黑眸。

“五弟？”

赫连泽的嗓音因为饮酒过多而显得万分低哑，不是那种男子低沉的声音，而是那种拉锯子的刺耳声音。

“我是……在做梦？”赫连泽呵呵笑了两声，伸出的左手腕上布满清晰可见的青筋。

他的手不停在赫连枫脸上摸索，仿佛在确定，眼前的五弟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在梦里。

“赫连泽！”

赫连枫用力拉下他的手，狠狠捏住他手腕很是厌恶道：“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胡子拉碴，面黄肌瘦，凹陷的眼窝下方是高高凸出的颧骨，瘦弱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他身上没有一处像一个皇室的王爷，甚至连蹲在街边乞丐都不如，最起码他们的双腿是健全的。

“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每日醒来就喝，喝了就睡，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做。”赫连泽张开双臂往后一躺，“不像五弟你，每日为了皇兄忙前忙后，呵呵……”

他的笑声中透着无尽的苦涩，笑着笑着，泪水就顺着眼眶滑落。

赫连枫的手停在赫连泽的肩头，他不知说什么，只能紧紧用力的握住二哥脆弱的双肩，想给他一丝力量，但却不知从哪里给。

叶清逸轻轻叹了一声，侧身对七寻说道：“去厨房找两个大碗过来，再把我们今天带过来的酒统统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