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容在沈休的脑海中逐渐的模糊,但是沈休又清楚的知道她的面容应该是非常的清秀好看的,好看到有几分令人熟悉。
窗外响起了敲门声,女子瞬间收拢了情绪,端然得行至在床前,将落在床边的红色的盖头盖好。
进来的人喝的已经不轻,女子不动声色的淡淡站起来一下,晃动了一下头上的盖头。
进来的男子丰神俊逸,却好像有些紧张,羞涩。温柔乡,销魂地,他掀盖头的手有些颤颤巍巍。风吹了满地的馨香,床上的粉色的帷幄被风吹得轻轻的掀起,夜风吹送着胭脂的香味,推门而进的男子,掀开了盖头也不敢看,便很快的,闭上了眼睛,摇晃着身子佯装酒醉,靠在床头假寐。
本是芙蓉帐暖度春宵,珠帘十里,如梦如幻。
沈休倒是想细细的揪着其中的缘由,但是很快画面便跳转了。
一人纤纤的细指放在琴弦上,声音凄凄切切,如泣如诉,荒谬,如同渺无人烟的仙境。
这一幕是在暗无天日的牢中,月色隐约透过栏杆漏过来的星点光芒,如转瞬即逝的光影。
即使处于脏,乱,差的环境,即使隔壁还传来鞭子挥动chaj肉里,血肉模糊的声音,即使有着狱卒聊天时不时传来的谩骂和挑衅。女子依旧无视声色里的迷离,只是望着那一轮月,兀自出神。
不久之后,随着铁锁的声音,又有人推门而进。
来人步屡踉踉跄跄,一股悲凉与愤怒从他的胸腔里溢出,可是他顾不上去弄清真相,他平定了自己的内心,却又对着不动声色的坐在牢中还有闲情雅致弹琴的女子发呆。
来人垂眸,呢喃,“如果你不是她,你又会是谁呢?”
女子将手放在琴弦上,她缓缓地抬眼打量着来人,深深的叹了口气,该来的和不该来的,全都来了。
最终来人没有让女子开口,来人透过薄雾的月光去看她的脸,颤颤巍巍的说道,“或许你就是她,但是或许你误会了什么,这一切都是一场局,只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你。我懂了,我会保你的,你别不说话,我以后会来看你的,你不要听信外面的传闻,你相信我,你家人还在,他们都好端端的在的。我你还不知道吗,就算是你要下毒害我,就算是你要拿bishou伤我,御医只是说差点丧命,毕竟我如今还能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我不信这是你的手下留情,我更信这一切都不是你干的。”
女子的听的来人声音带着哀求,面色没有任何的波动,兀自的望着外面的月光出神。
画面一转,地上的影子少了一半,琴弦筝断,剩下了几部谢幕。不日后,狱中传来关着很重要的犯人绝食而亡。
在最后女子神智有几分不太清醒的时候,沈休脑海中又呈现出了女子幼时的画面。
他心中为她生出千万的思想然后又能怎么样呢。女子笑着,触碰到自己微湿的手,心下颤颤。
幼时在父母战亡,因为亲戚的同情而留这一口饭吃,西堂街上走街弄巷帮忙干活,受尽人间的冷暖。还没有来得及长大便被人贩子给拐了去,后来行至青楼卖唱。
女子的容颜出众,不乏情定三生的各色人物以情相许,…这样的戏码并不稀奇,就是隔壁家的姑娘也经历了上两场,早已心意坚定。
女子只有一场机遇,不过不关风月,而是关于生与死。
取下了壁间的古琴,至于案上,凝心,将芊芊的细致放于案上了,目光极远,望着远方。有人来问她,“我认得你,也曾记得你满门忠烈,如今有一个机会见你脱离苦海,你可愿做一个替身,嫁与旁人。也算是全了当年我对你父亲的遗憾,你可愿跟我走。”
沈休讲到这里的时候,故事已经差不多到了结尾的时候。恰逢手里是刚进来添的热茶,沈休结果茶水的动作有一点抖。
沈休拍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的笑了笑。“我特地前来跟你说的,阿爹,那个故事的主角给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我想你这么聪明你应该猜到了吧。”
沈休见沈相没有什么反应,便大着胆子,接下去同沈相说完。“所谓夜有所思,日有所梦。故事的主角叫做萧十六,虽然梦中没有我自己,但是我梦见了我的替嫁,她在大婚当日下毒给府中人,并刺伤萧十六,除此之外……”
沈休的脸色有一点心酸,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了一场苦情戏,“我梦见我们一家子都没了,那一种深入发肤的疼痛至今还感觉到真真切切。”
沈相微微的愣了愣,陷入了沉思。“久喜不成喜,久悲便不悲。是人经历如此多的苦难,总该有一些甜果,凡事不应该往最坏的那方面去想,往前看可能会有更好的未来……”
沈相试探性的抬起了手,将手放在沈休的脑袋上,安慰道。“你不必多想,这只是一个梦。”
沈相说完沈休作便将眉头皱了起来,神情似乎有一些不太舒服。
沈相以为沈休还沉浸在故事里不曾自拔,抬手又一抬,摸了摸沈休,顿了顿又说道,“你要嫁人了,既然你有心结,那便不用替身罢。相信我,相信沈家,会同你梦中的情景不太一样的。”
沈休急得满头是汗,她刚刚讲故事的时候,随后都喝了两大盏茶,如今有一些想要如厕的冲动,但是话题正卡在非常紧要的关头,沈休只好硬着头皮含糊且窘迫地把问题说了。
沈相怔了怔,笑了笑,转而变成了哈哈大笑。
沈相在那头就开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讲:“如厕所的问题很简单啊,头几日不是那个女太医给伺候你吗?如今你照常换她便可以了。知道你身份的人不多,你不宜再换做其他人。”
一般对行动不便的病者一向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态度也就不好,但是只是沈休的态度格外的不好。沈休昨天到今天早上一直在骂别人,女太医早就被她骂跑了去。
当然对于沈相这种文人来说这种问题上听到“如厕”显然不是什么好词,沈休飞快地看了还在旁听的沈相一眼,耳朵根都变得红红的。,悲愤地喊,“阿爹,你还是不方便的,麻烦你先行离开,我自有打算。”
有沈相发令,再不开心的女太医也得仰着个笑脸乐呵呵的进来了,而沈相僵直了身子,二话不说出去了。
这一场看似表面中烽烟暗动的谈话也就以非常尴尬的局面结束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