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公主决定离开顾三,却走得不潇洒,脚步踉踉跄跄。
一个天生娇生惯养的人,对感情挑剔,不太容易拿得起,也不甘心放下。
离开顾念珩的日子,晴川公主表现出的一惯的冷淡,甚至平静的让她自己都觉得害怕。
晴川公主依旧成日赏花,弹琴,会客,哪怕喝茶喝了多少口,都与平时无二样。唯有冷月凄美落于窗边,她才会起身问暗卫关于顾三的情况,一问就是半夜。
晴川公主甚至挖出了顾三今日走了多远路,见过什么人,说过多少句话,可她面色始终平静。午夜梦回,她也被巨大的不甘心和思念折磨到再难入睡。她曾鄙视这些可笑的幼稚行径,如今却回过头自己打脸。
看着顾念珩的世界照旧运行自如,她忽然感到惶恐,她是皇帝最疼爱的公主殿下,从小到大没有人能违背她,就算是她喜欢的人,也不允许。
她劝服自己回到同顾念珩原来的关系上,维系她自以为上天安排的姻缘宿命。
她又一次以他人的名义将顾念珩招入宫,见到他依旧素衣长发,依旧微扬嘴角,晴川公主将所有的不甘沉淀于冷淡的面色之后,朝着他坦白说:“我有意招你为附马。”
那天,晴川公主坐在凉亭里,面对一步之遥的顾念珩,忍不住问:“我到底算你的什么?”
顾念珩默了一会,神色自若,轻描淡写:“心慕之人。”
“那好,我向父皇请旨。”晴川公主冷淡的一笑,讽刺道。
“不急。”顾念珩不急不缓的道。
“那好,下个月,最迟下个月,我既是你心慕之人,那么你向我父皇请旨。”晴川公主最终选择了妥协,却也让顾念珩让步,付出。晴川公主企图用这种小伎俩,不动声色地逼顾念珩做出选择。
可顾念珩仍旧享受着“齐人之福”,不在乎晴川公主刻意高调闹出的动静。
沈休自从闹出了动静,萧柔回来之后,她就被严禁出行,沈一怕沈休无聊,倒是搜刮了不少小玩物给她。但是他们却都没有来。
沈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所以满屋子里的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费尽心思的准备哄她。
“茶食刀切、杏仁佛手、合意饼、龙凤描金攒盒龙盘柱、雪山梅、蜜饯青梅、洪字鸡丝黄瓜、福字瓜烧里、红梅珠香、宫保野兔豆面饽饽……”
小书童拿着长长的菜单,一个一个的报上名来,这些是人间搜来的食味,哪怕做人这么多年来,听了还是富有食欲的。小书童边说边擦着额头的细汗,然后讨好的两眼放光的望着沈休,软软的目光莫名让人心软。
外加一碟甜酱瓜,一碗青菜花熬的白米粥被端上餐桌时,沈休这才的脸色稍虞。
又看一干的丫头小厮在旁两眼放光站着,心情莫名大好。
“你说,沈府的人都有什么事,整天在忙。”沈休百般无聊的趴在桌上,悠悠的看着两个小童。
小书童碍月皱眉瞄了一眼沈休藏在桌子下面把玩的刀,略带着几分小心的说,“难得大公子连见个人的你都要惦记半天。”
沈休默默的想着,“其实见谁都无所谓,主要是我不在场,这样不得不防范一下的故事发生。”
“晴川公主同顾美人怎么样了。”沈休忽尔忍不住问。
虽说口中喊着放下,但那一种隐秘的羞涩的感情总是如影随形的在脑海纠缠着,在见到了之后平白的生出一些不安和空洞。总是有一种感觉,那些招摇过市的形形色色的人物在心里经过一层添油加醋之后总会看成假想敌人。那些被绑架着些许情感,在面对喜怒不形于色的门主,自己欢天喜地或嚎啕大哭的情绪都会变得不值一提。沈休心针眼大小,里头至多也就能容得下一个叫顾三的美人。
沈休见小书童半天没答上话,眼神难过了一瞬。
小书童流衣看着沈休眼神揪心着,忍不住剧透道,“大公子今天会来,你可以问他。”
“被你这么一说,我像深宫怨妇一样。”沈休眼神哀怨的一瞪。“谁要你们多管闲事,假正经。”闭嘴是兄长,张嘴也是兄长。
门口响起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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