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休心知肚明,转身又回到了风雪深处。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青石铺满的小径,并未隐藏踪迹。
沈休的脑海里依旧停留着沈绵冰冷而绝望的神情,沈休的脸色瞬间灰白起来,“沈绵想取她而代之的心,其实她应该早就知道了。
一辆马车行驶于月色之中,车内坐着沈休同沈一。
沈一面色犹有几分不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捂着自己的小腹。今晚有些吃撑了,结果夜半沈相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他道,“速速回府。”
沈休闭上眼睛,拿食指轻轻的扣着木板,缓慢的想着沈绵,此刻她应该被选沈相无声息地送往江陵了吧。
忽尔,沈一扶住了车厢壁,用他那保养的非常的白白嫩嫩手用一种优雅的姿势越过车帘,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转头对着马夫说,“停车,有人追来了。”
“现在这个时候不会有人追杀我们的,如果要想害我们,早在饭里下毒更加简利些,阿爹还派出四名精锐死士护着,你不至于如此草木皆兵。”沈休睁开眼睛,不凉不淡的说道。
“长兄如父,不肖孽畜,怎么说话的呢。”沈一转过身来,眨着眼,笑了笑。
“我记得以前阿爹考我问题的时候,若是回答得仔细,考虑的周全,阿爹便会啪的一下打上来,嘲笑我自作聪明。或是按照字面的意思上说,又啪的一下,他重重地打在我的手心,责怪我愚笨。”沈休目光一下拉的好长好长,“如果我同你讨论政事,阿爹的眼神会变得很冷很冷,阿爹向来不爱喝酒,但是他喝得醉醉醺醺的时候,见着人便要勃然大怒。”
沈一看沈休念起旧事,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拉着她的手宽慰她道,“你别放在心上,阿爹素来最疼的便是你了。”
“我知道阿爹素来疼我,可是向来哪一件大事不需要流上几滴血,你说我是不是一直太天真了。”沈休转过头来,眼神一片迷茫。
“流血牺牲啊。”沈一将背靠在车后,说着说着便觉的有几分索然无味,“是不是有人同你说了些什么,不过………”
沈一不曾理会沈休,自顾自的说道,“不过,你不必在意,因为总归会有人在你面前铺路的,你只顾安心的扬起头来,往前走便是了。”
“可是,如果我说………”沈休刚开口便被沈一打断了,沈一仿佛知道她要说些什么,脸色阴沉下来,“你能有什么野心和抱负。”
一种莫名的情绪从眼中慢慢的升起,但是沈休面上却是莞尔一笑,语气温和的道。“既然你这般说了,我也无可争议。”
沈一不动声色的苦笑一声,带着几分不自然的放开抓到沈休肩膀上的手,别过头,淡淡的一笑,低声细语的对着车夫说道,“再等一等,再等一等,我们去会一会故人。”
“嗯。”沈休吱一声,便不再开口说话。心里头却是轻轻的想着,“阿爹不知道,他们的这番苦心,才是最让人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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