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衣欲睡的时候,沈休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竖起耳朵凝神又听了一会儿,敲门声还在响着。
沈休皱眉,不咸不淡的问了句。“门口谁人?”
外头就突然没有动静了。
然后,沈休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来,准备继续刚刚的动作。
一只脚刚踏上塌子里去,另一只脚的袜子都来不及脱下,便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阵冷风呼啦啦的刮来,一直刮到心里头去。
沈休惊悚的回过头来看,一身的白毛汗都竖了起来,佯装镇定,非常有气势的人喝道。“谁!”
炉烟呢?
木头炉烟不在,鬼精灵的晃晃也不在?
还是这只是晃晃的故伎重施,不该啊,
周围一切忽然静止了一般,沈休只觉得胸口一闷,眼神一阵的迷茫。
门外空无一人。
这客栈里的门的质量这么差的吗?
一阵风就把紧紧扣上的锁给吹开了吗?
沈休一动不敢动的,仿佛一回头,自个的魂灯给灭了,召来莫名的鬼怪。
然而这个推理是不存在的。
但是她还是不敢回头,感觉一回头会有一个冰冷的匕首横在自己细嫩的的脖子上。
于是就这么维持着一个动作,在冷冷的空气中僵着。
过了好久,坚持到自己的脖子都酸了,感觉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耳畔传来了一个温热的呼吸。
终于等来敌人的动静了。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但是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铺天盖地的杀气。
是没有敌意,还是藏得太深?
沈休提心吊胆的心又变的拨凉拨凉的,眼角抽了抽,挣扎着是立马逃跑来的好,还是恬不知耻的求饶好。
“跑吧。”那道声音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平波无澜的说道。
沈休心头一颤,听到这个意外却又很熟悉的声音,心里头憋了一口气。
沈休僵了许久的脖子,终于舍得扭了过来,光洁的侧脸被烛光勾勒出一个柔和的弧度,眼里黑压压的盖满沉沉的阴影,沈休阴沉沉的笑着,眼神危险的望着黑衣剑客萧柔,“大半夜的,你要玩哪样?”
“宫里头的人叫我跟你过来。”黑衣人冷着一张脸,踌躇了良久,不由自主的给交代了。
“想来阿爹还是爱我的,把我许给那么贴心的夫家。”沈休回答的理所当然,然后嘴角里的冷笑依旧没有放下,话音一转,上前一步道。“他们呢,被你弄晕了吗?上门来要有客人的样子。这不是你随便打晕别人家的侍从婢女冠冕堂皇的理由。”
黑衣人依旧是不温不火的样子,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一副随君处置,随你怎样我都无所谓的嚣张样。
沈休有些哭笑不得,轻轻地叹了口气,上前的攀在黑衣人的胸口。“我要睡了,你自便吧。”
“你不能睡。”胸膛感受到那微凉的温度,黑衣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与之不符的是眼眸子里染着点点的笑意望着她。
一刹那,整个人都生动起来了。
“还有我不能睡的道理?”沈休气的笑了,脸色慢慢的沉下去。
然后,沈休一脸不放在心上,一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样子,同黑衣人擦肩而过,随意的迈开脚步,双手抱着胸,漫不经心的说道。“发生什么事,不是还有你挡着吗。”
一把剑突然横在了沈休的面前。
“乖,等他们来。”黑衣人萧柔眯起狭长深邃的眼睛,语调依旧是平波无澜。
沈休被这句话恶寒的出了神,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转过身来,嗅了嗅黑衣人身上淡淡的味道。“谁,还有谁要来?你可别吓我,”
“殿下,殿下也偷跑出来了。”萧柔面无表情的道。
“哪个殿下?”沈休漠不关心的挑了挑眉毛。
萧柔目光一闪。
“果然他们大人就是串通一气,小的们只好抱作一团。”沈休也学着他面无表情的一副样子,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不过,冲六六子那样肯定死都不会来投奔我的,你该不会是来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