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爹对十六皇子有意思。”沈一非常考究的托着脑袋沉思。
“怎么说话的你,爹一把老骨头,哪招架的住,你给我说说,爹怎么样就把你给招黑了,惹你颇多闲话来说……”沈休起身上前道。
沈一面上颜色起了变化,将眼峰一转,笑言,“你觉的十六人怎么样?”
沈休闻言大惊失色,沉默与沈一对视一眼,侍女们便都被打发下去。偌大的散着浓浓的药香里房里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屋里熏香有一阵没一阵顺着香庐流到浅浅的呼吸里。窗户没有关紧,外头凉风吹进来,吹得沈休心头发凉,“莫,莫非,爹多年不续弦,因,因为好,好男风???!!!”
沈一忽地就脑补起头一次见到十六皇子的场景,穿着锦衣华服坐在书案粉雕玉琢的模样,一阵明明晃晃的风吹来,将尚且沉迷的沈一吹醒,见沈休呆若木鸡的看着自己,沈一咳了一下,忍不住逗她:“子缘啊,若是将十六皇子配给你做夫君好不好?”
沈休正忧心忡忡六六子会不会是破坏自己幸福美满小团体,闻言看向沈一,一板一眼地道:“我生得漂亮,须配一个比我更好看的郎君。”
沈一殷勤跑到沈休跟前,拽起她的衣袖,道:“你是一定要跟顾三好了?”
沈休面上有些莫测,看着面上高兴极了般的沈一笑道:“顾先生自是顶好的,待我长大了,我就要爹爹将他送予我。”
沈一轻轻皱眉,不动声色地将衣袖从我手中扯出,而后笑出声,将腰板都笑弯了,似迎风招展然后残忍被大风摧毁的迎风花,“你,你还真敢说,你可知那顾三是什么人……”
沈休不悦,哼哼二声,便眼不见心为净,拿着枕头将沈一赶出去了。
申时天突然下起雨,淅淅沥沥,潮湿阴霾。
瑟瑟裹风,行人渐稀,细白的雨线中,街巷尽头一人白衣墨发缓步走来,撑着青纸伞从容往相府走去。
沈休这个时辰正安份躺在床上,嘴角泛着液体,抱着她心爱的被子准备长相厮守,地老天慌。
流衣一路慌慌张张地跑到屋里,急忙的将沈休唤醒,将她睡前再三嘱咐的话倒豆子似的倒出。
沈休迷糊中听到顾念珩的名头,吓的直把怀中枕头扔了出去,似僵尸般直挺挺的将身子立起,眼一睁开便拉着流衣好一顿问。
沈休听着流衣三言二语干着急,赤脚跑去铜镜前手脚并用的收拾自己,流衣一愣,连忙抓着沈休鞋子矮着身子给她套上。俄顷,沈休对着镜并未发现有何不妥,这才施施然推开门去。
走过铺天盖地落花的路,踏上百阶绕过楼,才始见屋中一角。
抬头,那一截泛白的颜色映入眼眶。才发现年轮转了一圈又一圈,而命格早就已经刻在了那个春江软醉的晨日,白衣男子折柳而奏,声如流云。
沈休立在台阶上,对面的顾念珩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她错神,撞进他一双幽深的眸子里。
顾念珩样貌风流,向来不大爱笑,此时面色清冷,嘴角却挂着一抹笑意:“令家千金自是配的上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