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如捂着鼻子,看了看还在探头探脑的铃铛,“你都不觉得臭吗?”
“我在厨房干过,猪圈干过,这些味道,我还能忍受一会儿。”
铃铛拿着随风的腰牌,朝里面喊了一声:“陆管事的在吗?”
等了很久,陆管事才慢吞吞地走了出来,一边整理着衣袖,一边眯着眼睛出来了:“谁呀,一直吵吵的,长街是什么地方啊,来做什么?!”
“陆管事…奴婢是五谷丰登楼的…”
铃铛一边晃着随风的腰牌,一边拔下头上的花钗塞进陆管事怀里。
陆管事眼睛睁开一条缝儿看仔细了腰牌:“果然是五殿下的人啊,什么时候有心情管这等闲事了…”
说着,陆管事又对着阳光,将花钗看了几遍,“嗯~这钗上的玉还算是值钱。行吧,有什么事?”
“奴婢想,见见花昱…”
“花昱?!”
陆管事虽然早已知晓她们的来意,但是还是表示出了为难之色。
“花昱可是被三殿下囚禁起来的人…”
“陆管事行行好,你看…”
空如也拔下了头上的簪子递过去,被陆管事推开了,“诶诶诶做什么呢,我陆某人是钱串子吗?一根不够还来一根!我跟你们说,见人呢可以,但是不要声张,见一面马上走,要是被三殿下知道了…”
“明白明白,奴婢见一面马上就走,绝不会连累管事!”
“行吧,你们进去吧。”
陆管事开了边角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昏暗腥臭,“你们快点啊,我在门口把把风。”
铃铛和空如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看到满地已经干到发黑的斑驳血迹,沿着血迹走到了一张床前,其实这不能算床,就是几块厚板子,上面铺了茅草而已。
而这些茅草,是用来放在恭桶底部用来除味的。
床上隐约躺着一个人,这个人不着片缕,也是用同样的茅草遮盖着,血和茅草黏在一起,已经分不清人和草了。
“铃铛,你确定这个…人?是你哥哥?”空如小声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已经不记得哥哥的模样了,何况这么…一个…人?”
铃铛小声地回答道,且不说她记不记得哥哥的模样,光是眼前这个血肉模糊的,勉强称为人的躯体,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喂…喂…你是花昱吗…”
空如大着胆子,用脚踢了踢那个人,没有声响,空如又靠近了一点点,声音大了些:“你是花昱吗?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花羽?!”
听到花羽两个字,那个人终于有了反应,呜呜呜地发出闷响,甚是吓人。
空如吓的往后退了几步,“铃铛,他…他的舌头该不会被割掉了吧?”
铃铛从进屋的那一刻心就是悬着的,看到了这个人之后,更是腿软的不行。按照殿下的说法,这个人是自己的哥哥花昱不会有错的,但是,眼前这个血淋淋的躯体,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个,我是花羽,你是我哥哥吗?”
铃铛走上前,想把他脸上的茅草拿开,可是血将茅草黏的死死的,连五官都看不清楚。
只是这个人在听到花羽之后有了反应,正在努力地想着转过头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头怎么也动不了,都用不上劲一样,嘴里一直呜咽着,连个清晰的字都吐不出来。
铃铛也不太敢上前,茅草又拿开,便蹲下来,轻轻说:“五殿下告诉我,我叫花羽,有个哥哥叫花昱,被关在长街,所以我来看看。如果你是我哥哥,我想请你放心,我现在跟着五殿下,过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