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紧锁,把昏迷不醒的胖媳妇抱进去,放在那张旧得看不清原本颜色的床上。
床的一条腿已经断了,用几块泥砖垫着,旁边的衣柜也好不到哪儿去,缺了个角,柜门还都没了,屋子中间的圆桌因为生蛀而有不少破洞,圆桌旁的椅子也破烂得很,这屋子里的家具就没有一件是完整的。
屋里的臭味来自堆积在这些破烂家具旁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有发霉的馒头,馊掉的饭食,烂掉的水果,变质生蛆的腊肉,臭烘烘的脏衣服、脏袜子,以及各种各样他能想到,或者想不到的能发出臭味儿的东西。
他已经三个月没回家,屋里没人打扫,那么这些东西应该就在这里堆积了三个月了,他这媳妇不仅人丑,生活习惯也很不好。
“老三,月娘她怎么样了?摔到那么深的地方,怕是有内伤,要不你去帮她买点药吧,沈家把人嫁过来,我们梁家总不能委屈了她不是。”梁仲福在门外问,他自己也不愿意进那个臭烘烘的屋子,况且他是公公,进儿媳妇房里也不合适。
“嗯。”梁寒初走出屋去。“爹,我回县里给她买点药去,趁现在天色还早。”
“好,你去吧。”
梁仲福朝儿子挥手。沈氏名声再不好,到底也是对梁家有恩的,当初他腿疾复发,若不是沈县丞的那笔钱,他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呢,所以不管他这儿媳妇平时有多过分,他都还是会让着她的。
梁寒初走后,梁仲福也赶紧逃离了那间臭烘烘的屋子,离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