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北行,荆棘遍布,根本没有空旷的地带可以搭火架锅。中午时分,刘震东下令原地休息,地面潮湿不堪,所有人都只吃了些干粮便又匆匆上路,只盼望早点找到一处空旷干燥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文森接过了张山峰手头的弯刀,和代明忠一并在前面探路。
“小老外,叔叔抱。”张山峰伸出手来,对小杰克说道。
“ican!”杰克鲍尔抷开张山峰伸过来的手,狠狠地看着他。
张山峰很明显被杰克的眼神给吓到了,尴尬一笑,道:“呵呵,这……这小老外挺有能耐啊!”
“张先生,别见怪!”文森回过头来,说道。
“呵呵,”张山峰愈发尴尬起来,“这有什么?一个小孩嘛!小孩子而已!”
夜幕时分,总算走完了荆棘道路,却没有看到干燥的空旷地。眼前,倒是空旷,却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沼泽地,一条蜿蜒的道路长满苔藓,被一湾湾清塘包围。清塘中,稀疏地长着些芦苇,时不时有白鹭和野鸭从芦苇丛中飞出,直冲云霄。
刘震东站在丛林和沼泽的交界处,望着沼泽地,沉默半晌,道:“就地扎营,明天再走。”
人群小声议论了起来。那个时候帐篷没有防水功能,在如此潮湿的地方如何能睡觉?
“帐篷下面垫上塑料薄膜。”刘震东又道。
人群停止了议论。前面的沼泽不知道有多宽,没人再有气力继续向前走了,就算继续向前,恐怕也只能在沼泽地过夜了。
铺垫上一层塑料薄膜,几十顶帐篷很快就搭了起来。早已疲倦的人们钻进帐篷,就着冰冷的地面打起了盹。好在是夏天,不然非得冻死不可。
劳累一天的代明忠却还得伺候这一帮子人饮食,在这种地方生火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柴禾潮湿。几个勤杂捡来些木材,用纸张引了火,又把湿柴架在火堆上。顿时浓烟滚滚,营地里咳嗽声一片,为了吃上口热饭,也都忍了。
晚饭做好,已是三个小时后。营地上方,一轮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照得大地一片通明,犹如白昼。
昆虫窸窣,蛙鸣遍天。景色虽好,人们的心情却无比沉重!
“开饭了,开饭了……”张山峰在营地中穿梭,大声吆喝。
“东哥,嫂子,吃饭了。”他跑到刘震东的帐篷处,吆喝道。
然而,帐篷里却没人吱声。难道出了什么意外?张山峰心想,儿媳妇还没出生呢!可不能就这么完了。
他拉开帐篷拉链,却见乌贤惠一脸泪痕,刘震东只顾着摇头叹息。
“出什么事了?”张山峰问道。
“你们吃吧,我不饿!”刘震东回道。
张山峰不便多问,泱泱离去。
见他走远,刘震东拉上拉链,道:“别哭了,没有回头路。”
“你就忍心看着大伙儿跟着你送死吗?”乌贤惠哭道。
“别说了,都是自愿来的,我可没逼迫大伙儿。”刘震东又是一阵摇头叹息。
“我真是看错你了!”乌贤惠用手绢擦了一把眼泪,道:“你真自私,为了自己的理想……”
“我说了,”刘震东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别再说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别说了!”刘震东大声咆哮道,拳头捏得咕咕响。
“咋的?还想打我不成?”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