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长大了,不像以前那样,一见到为父就会学乳燕投怀。”月无涯自嘲道。
月锦瑟莞尔一笑,撇过螓首,拭去即将滴落的泪珠,关心道:“风雅尊者的事怎么样了?”
“没事了。”月吴涯笑答道。
月锦瑟轻微点头,心中的大石落下,道:“那就好。”
“好吗?如果你知道真相,或许就不会这么觉得了。”月无涯噙着玩味的笑容,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
月锦瑟秀眉微蹙,不解道:“什么意思?”
“第一宫被人摆了一道,连我也始料未及,当真是无妄之灾。”月无涯兀自踏入了阁楼之中,月锦瑟紧随其后,在欣赏了一番女儿居住的地方后,月无涯坐在了月锦瑟经常独坐的位置,正对着敞开的玄窗,双眼微眯,遥望夜空,幽幽道。
月锦瑟乖巧地站在月无涯身后,就像小时候她亦步亦趋地跟在父亲身边一样,静待着月无涯的解释。
“你猜梦寐兽是谁的?”突然,月无涯问了一句。
月锦瑟微微一愣,茫然地摇头,问道:“谁的?”
“苏贤。”
闻言,月锦瑟又愣了好久,目光中有愠怒、有冰冷、有复杂,交替呈现,心中五味杂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就在这段沉默的过程中,这几日月锦瑟心中对苏贤堆积出的朦胧好感,刹那间烟消云散。
他,利用了第一宫,凭此一点,就让月锦瑟心生排斥!
“你猜?”月无涯撇过头,看了月锦瑟一眼,笑道。
月锦瑟想到了一些可能,可她不愿意猜,于是眼眸黯淡,心情如同连绵的阴雨。
要不说月无涯的心是黑的呢?
他完全可以不跟月锦瑟提起此事,只要不提,那什么事都没有。但只要一跟月锦瑟说起,那势必会引来女儿对苏贤的不满。
这也是月无涯的小心思。
第一宫哪是这么好利用的,从头到尾他月无涯被一个小辈安排得明明白白,毫无还手之力,月无涯就算胸襟再宽广能咽下这口气,可不论怎么说还是心怀芥蒂的,略施小计报复苏贤还不是手到擒来,只要跟月锦瑟一说此事,那苏贤将来的日子就不一定好过了,想追求自己的女儿也注定没有那么容易。
这就权当是睚眦必报的老丈人随手而为的恶趣味了!
想做女婿的居然给他使绊子,要做老丈人的他给苏贤设下一道不大不小的考验,也算扯平了。
瞧见月锦瑟怅然若失的样子,月无涯淡淡一笑,安慰道:“别多想了,苏天痕都来了,婚约也已经订下了。不过,那小子飘零在外,境遇未知,生死难卜,想回苏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强者之路注定荆棘密布,将来的事,一切都是未知数。你恨也好,怨也罢,或是喜欢,可能都是空谈。”
此时,月锦瑟就算再冰雪聪明,在月无涯用片面信息的刻意误导下,直接以为苏贤是故意让第一宫陷于水火,再让其父亲出手搭救,想赢得她的好感,拐弯抹角地让两家缔结婚约,这种肮脏低劣的手段引起了她强烈的厌恶和抵触,不想再谈论此事,转移话题道:“我半年内会回一趟北域。”
“嗯?好端端地回北域干嘛?”月无涯有点没反应过来。
“半步妖皇后,我想回北域找第六妖兽。”月锦瑟隐瞒了造梦之主的那部分,又坦白交代了另一部分。
中洲地大物博,找妖兽何必回荒凉的北域?
月无涯心中有疑惑,却没问出口,月锦瑟已经二十二了,当有自己的考量,他只需默默地看着就好了,不会过多插手她的修炼和抉择。
“行,到时我在宫里等你。”月无涯默默点头。
此后,fù_nǚ俩陷入了适宜且不尴尬的沉默中,各怀心事,望月思量。
夜幕深沉,仍化作树妖傲立于纷纷大雪中修炼的苏贤不知道就在一夜之间,他就被月无涯坑得体无完肤,以往给月锦瑟留下的好印象,统统化为乌有,一无所知的他还幻想着借造梦之主的名义继续他的惨淡经营,甚是卑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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