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内,有一条异常粗壮的主道,犹若树根无数,但最后擎起苍叶古木的还是那一根醒目坚实的躯干,这条主通道想必就是雪绒貂一族通向第八重山的中枢,血鲲鹏也是在来到第五重山后才隐隐靠近这条隐秘的隧道,后来愈发靠近,最后干脆就沿着这条道青云直上,荧荧透明的身体隐于山体内,这样子连雪绒貂都无法发现苏贤一行人。
十天后,血鲲鹏终于到了帝山之巅,大鱼之身冒出头来,周围赫然已是第八重山境内!
帝山之高,无法丈量。
十天里血鲲鹏游数个时辰便停歇一会儿,加上逍遥游的速度比鹏形态飞行时慢上不少,粗略估计,帝山大概有千百里的高度,远超万仞,足见巍峨。
这种高度,已是雪峰的数十倍!
如果对帝山之高无法遐想,那不如举个通俗易懂的例子冰帝山朝南方一倒,第八重山的山顶能触及沧溟海!
这够形象了吧……
第八重山,风烟俱净,此域隔绝了风雪,作为北域少数最接近天穹之地,早就摆脱了簌簌大雪的凛冽,仿佛冰龙朝天长吟,此后风停、雨停、雪停,流云渐散,天空澄净蔚蓝,成为一方圣冰鸟都抵达不了的彼岸。
第八重山,亦是冰帝山山巅。
山巅口,苏贤一行人初至,小心翼翼,祖楼影将神念铺开十万米,直接将山巅景致一览无余,整个世界是宝石蓝,这里有刀刃般劈向天宇的冰川,散落着世俗难见的瑰丽尘石,还有一汪占地千米方圆的晶蓝色深潭,最靠近山巅崖边之处,矗立着一座袅袅出尘的洞府,似人间仙境,与世隔绝。
映入瞳孔的,是令人心悸的蓝!
这种蓝比天空更深,比海水略浅,区别于雪的白和冰的透明,似是冰块到了极致后的衍化。
冰帝山五族穷尽数百年都无法到达的帝山之巅,那让他们魂牵梦萦、心心念念的山峰穹顶,只因苏贤一只无视一切禁制的妖兽,便信手瓦解。
苏贤也能靠神念观察,却远不如祖楼影看到的多,于是问道:“怎么样,祖老,有强者的影子吗?”
祖楼影将神念所视用苍白的话语描述给了苏贤,再补充道:“那蓝色潭水边有十多只雪绒貂,其中一只观其毛色、气息和群貂的站位应是貂王无疑,另外十几只最强的不过妖皇,但有五个妖皇,不宜招惹。”
“无妨。血鲲鹏,去看看吧。”
如今,血鲲鹏就是一座移动堡垒,躲在它的嘴里,妖皇也伤不到众人分毫,如果被雪绒貂盯上,大不了它往山体里一钻,届时所有雪绒貂都要傻眼,因为它们找不到血鲲鹏。
眼下,在诸多的雪绒貂视野里,犹若看到一条古怪大鱼离开水,甩着尾鳍在荒凉却又妖气浓郁的尘石坑里如履平地,它娓娓游行而来,却让雪绒貂一族如临大敌,神念洒出,口中“咳咳”声惊叫连连,似是虚张声势,似是警告血鲲鹏不要再靠近。
它们没有主动出击,或许是妖兽的天性在潜意识里告诉它们,和这条大鱼根本打不起来。
山巅云端,神念如眼,肆意窥探。
“哇!好美啊!好像冰川倒映的世界,我从没有离天空这么近过,居然有一种触之可及的感觉。”徐陶醉在外界的景色中,樱唇微张,忙不迭地惊呼,毫不掩饰情感表达。
对于这般孤峰秀泽的洞天福地,杨西子只得仰目屏息,美目荡起涟漪,沉醉道:“这里就是第八重山吗?我听说冰帝山五族的妖尊一直被卡在第六重山圣冰鸟那关呢!这一代圣冰鸟中诞生了一位尊者,传闻实力媲美薛供奉,数百年来守着通往山巅的通道,五族妖尊屡次被揍得鼻青脸肿都不得寸进。”
“嘁!谁让他们敝帚自珍,不肯让第一宫来开发帝山。”舒鸳皱了皱琼鼻,理所当然道。
“也不能这么说,帝山若真被第一宫染指,那冰帝山五族可能只能吃点残羹冷炙了。他们掌管了出入令牌,每次开荒虽然要历经千辛万苦,但挖掘到的资源还是十分可观的,好歹是一代妖帝的居所。”
“……”
三女在悄咪咪地传音讨论,另一边则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苏贤和叶知秋直接无视了这天地倒影般的旖旎风光,每当神念笼罩的范围能捕捉到一样新鲜事物时,总会有人开口评价,譬如在看到千岩竞秀的瑰丽尘石时,叶知秋激动道:“我擦,八阶龙息冰石啊!龙息冰石是在经上万年妖帝的龙息熏陶后方可孕育,凭此石就能证明山巅曾有帝冰龙待过上万年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