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凉气从心底倒吸而起,寒意如蚁,噬骨攀爬,渐渐涌上后颈。
大家都是明眼人,不是瞎子,拥有神道至强之称的戚瑶与那神秘青年交手不过推杯换盏的间隙,却被屠鸡似的掀翻,提颈而亡,这种冲击力不可谓不大,如一盆冷水浇下,瞬间浇灭了众人超乎理智的狂热,交手间用眼角的余光忌惮地瞟了瞟踏空悬浮的苏贤,人家则是一副看戏的模样,这等姿态根本就是没把他们放在心上,连参战的意愿都没有。
这般情形之下,张鹰等人已有惧意,战斗的粘性大大降低,此刻表现得若即若离,蠢蠢欲动,俨然是萌生了退意。
苏贤那边如此风驰电掣地解决了战斗,正式宣告着叶知秋两人接管了整个战局,而又有苏贤压阵,大局已定。
思忖一二,叶知秋心中浓厚的杀念微微褪淡,赶忙挽留道:“你们是好人,助我磨炼阵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所以我也无心杀了你们。想走可以,把储物戒留下。想必刚才你们也听到了,我大哥劝那中年妇女留下储物戒,可惜,人家眼高于顶,不听劝,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呐!我这人就比较好说话,不像我大哥,辣手摧花,泯灭人性。”说完,叶知秋还不胜唏嘘,语重心长。
噗!
好人?!
闻言,张鹰等人皆是嘴角抽搐,感受到了叶知秋言语中的羞辱,不禁心生悔意,奈何人命关天,这时候也顾不得面子了,放下尊严,立地成佛,随即三人争先恐后地留下储物戒,不敢心存一丝的侥幸,如夺命剑一般划过天际,落荒而逃。
见状,苏贤绷着面庞,十分严肃道:“你利用我的威势压人,是不是该再分我一个储物戒?”
听到这么过分的要求,叶知秋瞪若铜铃,调整气息,故意将血气上引,搞得面色涨红,如枫火般夸张,痛心疾首道:“利用?我们之间的关系怎能用如此粗鄙之语!我有多穷你又不是不知道,光是夜獠兽就烧了我数百万,你还要压榨我,你还是人吗?你信不信我去找月锦瑟告状说你欺凌我?”
苏贤一脸懵逼,几番张了张口,最后仍是哑然,难得地败下阵来。
叶知秋心里瞬间乐开了花,这一次能将苏贤逼得哑口无言绝对具有历史性的意义,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克制苏贤的窍门。
转眼之间,天空中仅剩黄甲一人仍在苦苦支撑,身陷重围的他已被三人的溃逃气得七窍生烟,极度抑郁之中,他也明智地选择了丢车保帅,与攻势愈发摧枯拉朽的苏斩协商道:“我用储物戒换我一命!”
为此,苏斩稍稍一顿,脸上浮现迟疑之色,他对斩杀黄甲没有丝毫兴趣,打了半天,黄甲三头主力妖兽都受伤了,他的沧首御前兽仍毫发无损,可若是真把黄甲逼到了绝境,对方誓死反扑,指不定会受点轻伤,这是苏斩不愿看到的。
旋即,苏斩微微点头,气势一收,黄甲急忙抛出储物戒,转身奔逃。
忽然,自以为虎口脱险的黄甲惊骇地发现自己的精神海上坠落下一朵黑炎,炎火中弥漫着一股难以消融的黑暗气息,重若千钧,触之即溶,如墨般晕染精神海,所到之处无不侵吞,致使偌大精神海迅速萎缩,濒临干涸,而黄甲只觉得眼前一黑,神念之火于黑暗中熄灭,身如飘叶,摇摇而坠。
“撺掇人来抢我,抢不过还想跑,哪有这么好的事?”出其不意地做完这一切,叶知秋明朗的面庞上浮现出了冷漠,淡淡自语。
苏斩对于叶知秋的杀伐果断毫不意外,这种表面有情、翻脸无情的人才是最恐怖莫测的,无法以常理揣度。
这时候,他能做的唯有一声不吭地将黄甲的储物戒揣到怀里,生怕自己鏖战数个时辰的战利品被面前这两个见财起意的牲口给贪墨了。
招呼来何刺韵和田中鹤,众人升空,遁入渺不可见的阴翳中,在漆黑如墨的高空,展开了一场激动人心、面红耳赤的肮脏交易。
空中,苏贤取出了潮汐巨兽的蛋,交给叶知秋,道:“帮我把这蛋给苏如雪。”
苏贤是知道叶知秋有人工定位功能的,他不知道苏如雪身在何处,可叶知秋能随时随地锁定孙石头的位置。
接过蛋,叶知秋怅然怀念,道:“不知不觉中,我们好像把一个皇朝的底蕴都搬空了。这样他们是不是都没有发展前景了?”
“海里什么都有。”苏贤补了一句,“大不了去云海,以她的能耐,何愁没有资源。”
苏如雪可是通吃乾坤皇朝和善水宗的人,游走在两个势力之间,游刃有余,当初还算计到了苏贤的头上,苏贤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忧的。
“还半个多月大阵就要结束了。届时,我会先跟着闻人家迁徙到云海城,让他们在那边安顿下来,估摸着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田伯心倦,懒得四处走动了,会留守闻人家,闻人筝正值上升期,缺的就是历练,我打算带她一起去冰帝山。”叶知秋开始和苏贤商谈往后的计划。
“我这是要被秀恩爱了?”苏贤玩味道。
叶知秋大方一笑,实力回击道:“呵呵。北域也不知道是谁的地盘,说不定走着走着就到老丈人的地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