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青丘门外,强者为尊,宗门这潭深水的黑暗面便徐徐展开。
“这么说,你是要忤逆我的意思咯?”吴涯的嘴角微微向上一掀,这抹弧度却饱含了阴寒。
吴涯身后,周麒环抱着双臂,不屑道:“嘁,目无王法的家伙,就你这副德行,你以为药峰还会罩着你?未来的吴师兄,当是进入大千皇朝的雄鹰,届时,药峰也不过是臣服在吴师兄脚下的蝼蚁罢了。”
周麒的声音不响,但众人也不是聋子,大多数的青丘门弟子都是听得心惊胆战,却噤若寒蝉,不敢多嘴。
就怕这事端烧到了自己身上。
现在的吴涯,摆明了有一种和药峰对立的意思啊!
“嘘!这么说太重了,我们的吴师兄内心还是对药峰极为敬重的。倒是这苏贤恃宠而骄,目中无人,宗主临行前早就交代过,成员需要服从队长的号令,但这家伙任性啊,仗着有药峰撑腰,摆明了和整个青丘门的纪律对着干。”宋不易对此时看得十分透彻,心智也颇为冷静,因此出言缓和道。
“宋师弟说的是啊!只是让他炼个丹而已,为大家做贡献不是应该的吧,我们还提供药材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下子帮吴涯正了名,再往苏贤身上泼了一盆脏水,还扯上了为众人谋利的大旗,一切都是这么顺理成章,让人无力反驳。
三人麾下的队伍中,没有一个人斗胆出来帮苏贤说一句。
明明是吴涯率先发难,有了对苏贤突如其来的针对,但最后三言两语,便全是苏贤的过错了。
接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苏贤那道孑然孤立的身影之上。
大家都很好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此刻已是剑拔弩张的气氛,若苏贤再不低头,那毫无疑问下一秒将是吴涯等人“替天行道”的时候了。
苏贤,会如何回应?
万众瞩目下,苏贤依旧保持着出人意料的镇定,眉宇间覆满温和之意,望着吴涯桀骜的身影,悠悠道:“吴师兄,我并没有忤逆你的意思啊!”
众人心里一惊,这是要低头臣服的意思啊!
就连周麒和宋不易两人的脸上,都浮现了一抹不出所料的得意。
“但是,好像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忤逆我的意思吧?”
哗!
人群间,卷起一场惊涛骇浪。
“苏贤的狂我早有耳闻,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这种不分场合的狂妄,绝不是我这等凡夫俗子能够学来的。”
“当初听说苏贤问候执法长老的家人都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执法大殿,不知今日……”
“……”
苏贤的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吴涯原本略微缓和的脸色,陡然凝固,怒目圆睁,杀气瞬间纵横弥漫。
苏贤不以为意地淡笑着,接着道:“此行兽潮,我的选择是落日城,而非是你吴涯。你究竟算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自信对我指手画脚?莫名其妙的优越感,真是搞笑。”
苏贤嗤了一声,转而朝周麒和宋不易说道:“你们是吴涯养的狗?话这么多?一直哔哔哔哔,狗叫不是汪汪汪吗?聒噪!”
话音一落,周麒第一个按捺不住,暴怒道:“我看你就是找死!”
可是,周麒身后的妖宫还没凝实,便见一道青黑相间的流光已经率先冲了出去。
这道身影,赫然就是站在藏天鹫身上的吴涯。
“妖气如风,凝而化实!原来吴涯师兄已经是妖灵了。”
“想必是半年前的四宗会武回来之后,有所感悟就突破了。”
“两个月前苏贤还只是妖师三阶,这根本就是实力上的碾压啊,这次苏贤定是凶多吉少了……”
“……”
对于众人的议论声,苏贤和吴涯两人恍若未闻。
半空之中,身披黑褐色绒羽的藏天鹫半斜式垂下而下,羽翅凶猛张开,仿若一道遮天巨网,牢牢地锁定住了站立在地面上的苏贤,掀起一阵凌厉的劲风,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而苏贤,只是平静望着这一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因为,在他的四阶神念覆盖之处,一分钟前突然出现了另一支队伍,这支队伍统一身穿着蓝色长袍,衣袍背后绣着山、海或宫的各种图案。
尤其是在感知到那汪洋大军般的队伍的领头之人时,苏贤便知道,这一难他已渡过,无需再拼命去躲。
这时,众人皆是不忍地闭上了眼睛,因为在他们的想象中,这一击苏贤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
仿佛下一秒,苏贤的身躯就要被藏天鹫狠狠撕开,血溅当场。
这就是惹怒真传弟子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