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经久不衰,何灼好奇地碰了碰火的边缘,一点事都没有,而且有些暖暖的,很舒服。
玩的嘴都酸了,何灼才停下来。
床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闷哼,何灼看了过去,发现祁沉面色惨白,额上布满了汗珠,眉关紧缩,似乎十分痛苦。
何灼试探性地叫了声:“祁沉?”
对方没有回话,突然吐了一口血。
吓得何灼连忙从桌子上跳下去,跑到床边,仰头又叫了一声:“祁沉?”
“啪嗒。”
一滴血珠掉到了何灼爪子边,他咽了咽口水,正想开口,祁沉闷哼一声,瘫倒在床上。
何灼急得一跳,正好跳到了祁沉肚子上。
突如其来的外力,祁沉唇边又溢出了鲜血。
“对不起对不起。”何灼连忙道歉下来。
走到祁沉脸颊边,他小心翼翼地探出翅膀碰了碰:“你、你没事吧?”
等了半晌,何灼也没等到回应,他翻了翻祁沉给他的储物袋,什么药都没有。
一般小说里有人走火入魔的话......
好像是啪啪啪完事的。
何灼晃晃脑袋,把不该想的事情摇出脑袋。
仰头一看,祁沉已经睁开眼,一双金色竖瞳毫无感情。
何灼惊得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床上。
金、金......嗯?看错了么?
眨眼的功夫,那双眸子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何灼走上前,趴在祁沉脸颊上,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企图从里面找到一丝金色。
祁沉哑着嗓子,双眸却异常明亮:“怎么了?”
第一次听到他这么虚弱的声音,何灼犹豫了一会儿摇摇头:“你还好么?”
祁沉伸手摸摸雏鸟的身子:“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修炼时体内那一缕含有杂质的血突然将经脉堵塞,害他走火入魔,若不是阿啄误打误撞,帮他将那一缕血排出......
祁沉垂眸,看着雏鸟的眼神愈发温柔。
“幸好有你。”
何灼松了一口气:“幸好你没事才对。”
祁沉此刻没有办法压住嘴角的弧度,任由笑意出现在脸上。
何灼看愣了,居然还有梨涡?
这tm的好看到犯规啊!
“那个、你还要再练一会儿么?”
祁沉刚想说不用,忽然见到手背的皮肤变成了金色的鳞片,瞳孔微缩:“嗯,这段时间,你莫要靠近我,可能会伤到你。”
何灼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他还沉浸在祁沉方才的浅笑中,不能自拔。
直到祁沉又强调了一遍,才愣愣地离开。
*
“阿啄?阿啄?”
何灼抬头,发现叶止蹲在面前,关心地看着自己。
“啊?哦,祁沉说——”
说到一半,看见叶止懵逼的眼神,何灼就知道他听不懂自己说什么,决定不浪费自己的口水。
叶止知道阿啄能与祁沉交谈,也猜到了刚才阿啄是在和他说什么事。
他笑了笑:“我听不懂阿啄在说什么呢。”
何灼扔了个眼神给他:我知道。
叶止往里看了看,没有察觉到祁沉的气息,放心大胆地摸了摸何灼的脑袋:“小师叔既然让你出来了,是不是让我带你去玩呀?”
何灼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这个可以有。
叶止学着祁沉的模样,把何灼放在肩头,边走边说:“我带你去兽峰吧,还能认识些小伙伴,怎么样?”
何灼抓了一缕他的头发:“你都走了,还问我怎么样?”
叶止自说自话:“是吧,你也觉得不错。”
何灼:“......”
兽峰
兽峰弟子皆是学御兽一道,放养的灵兽随处可见,女修们身边大多是较为可爱的灵兽,男修身边则千奇百怪。
何灼看着前方骑着巨型蚂蚁的男修啧啧称奇:“这哥们儿品味真特别。”
叶止不知道阿啄在说什么,但耐心地介绍:“这是嗜天蚁,高阶灵兽,十分难驯服。”
居然还有这么霸气的名字?何灼打量着蚂蚁,终于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是什么品种?
之前只听过人家二阶灵鸟二阶灵鸟的叫。
难道二阶灵鸟就不配拥有自己的名字么?
嗜天蚁似乎感受到了某鸟灼热的目光,缓缓地转过头,对上了何灼好奇的目光。
下一刻庞大的身躯顿时缩小成普通蚂蚁大小,骑着他的男修摔落在地,揉着屁股爬起来:“小一,怎么了?”
名为小一的蚂蚁留给主人一句话就钻进了灵兽袋中,张字扫视一圈,发现了罪魁祸首。
“叶师兄,这是你的灵兽吗?”
张字看着叶止肩上的红鸟,眼里闪过一丝痴迷,要知道连大师兄的青元,都没有办法将他的嗜天蚁吓成那样。
叶止摇头:“我只不过帮小师叔照看一会儿。”
张字想摸,被何灼躲开,讪讪地收回手:“便是那位齐与真君的弟子么?”
叶止:“嗯。”
张字眨了眨眼:“我在兽峰修炼多年,竟然看不出它的来历,叶师兄可否告知一二?”
叶止笑道:“实不相瞒,我——”
前方忽然传来了嘈杂的打斗尖叫声,叶止也顾不上回话,直接冲了过去。
只见兽峰青苑内,散养的温顺灵兽纷纷发狂,袭击路过的弟子,天上的灵鸟也冲撞过来。
其中有一名白衣弟子遭到了众多灵兽的攻击,飞禽走兽样样俱全,和旁人的一两只灵兽形成了鲜明对比。
何灼忍不住开口:“这老哥也太惨了吧。”
等看到这位老哥的脸后,他瞬间改口:“活该!”
贺崇也不懂,为什么这群灵兽都向他攻来,幸好都是低阶灵兽,他还能应付的了。
天空突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啼鸣,众人纷纷抬头看,一只彩色的鸟俯冲下来,七彩的眼里充满了怒气,尖利的鸟喙张开,隐隐约约能看到喉中发着蓝色的光芒。
“彩文鸟!”
“快走!”
“彩文鸟怎会过来?它如何离开的禁区?”
贺崇抵挡之余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极品灵兽彩文鸟直直地向他冲过来。
他脸色大变,极品灵兽,哪怕元婴真人都不一定打得过。
彩文鸟喉中的蓝色光团逐渐变大,它长大鸟喙,猛地向地面喷s,he,所有弟子纷纷拿出保命灵器逃跑。
低阶灵兽也感受到了令人恐惧的威压,跑得比修士们还快。
那蓝色光团是冲着贺崇而来,他犹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连手指都动不了。
就在光团要砸下来的瞬间,凭空出现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接住了光团收入袖中。
随之而来是一道清亮的呵斥:
“胡闹。”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点前还有一更
☆、凤华正茂
叶止是准备出手帮助那位师弟,彩文鸟的突然出现,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只来得及拿出师尊给的灵器,护住自己和阿啄。
何灼并不清楚彩文鸟的来历,更不知道那团小小的蓝光团能让他灰飞烟灭,一点都不怂地站在叶止肩头看好戏。
接着就见到了一个凭空出现的男人,一身红衣,肌肤胜雪,妖里妖气。
要不是看见了他的喉结,何灼都要以为他是个女的。
男人毫不费力地挡住了那一击。
何灼十分失望,连带着看他愈发不爽。
“多谢田峰主。”
田星听见后,淡淡地瞥了一眼叶止:“是叶子啊。”
劫后余生,贺崇此刻已经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地上,听到两人的对话,才勉强找回声音:“多谢峰主。”
田星没有搭理他,对着彩文鸟勾勾手指,彩文鸟气呼呼地飞到他手边,任由田星抚摸揉搓。
“乖,这帮小不点可不是能陪你玩的主。”
贺崇深呼吸一口,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一声:
“慢着。”
“不知峰主有何吩咐?”
田星审视一番地上脸色惨白的弟子,察觉到了不对劲:“你有何血脉?”
贺崇低着头,表情未变:“弟子不知。”
田星轻笑:“是么?你叫什么名字?”
贺崇:“弟子叫贺崇。”
“贺崇?”田星挑眉,“你是贺家人?”
贺崇点头:“弟子是凤鸣州贺氏长子。”
田星讥笑:“听说凤鸣州的之所以叫凤鸣州,是因为神兽凤凰曾经出现,说不定,你有凤凰血脉呢。”
贺崇瞳孔猛地收缩,还未来的及开口,田星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划破他的指尖,取下一滴j-i,ng血。
田星随意地把j-i,ng血抹到灵器上,他方才说的只不过是玩笑话,凤凰这东西,他不信真的存在过,但贺崇身上的确有一丝不对劲。
鉴别血脉的灵器陡然迸发出一道金光,紧接着空中出现一道模糊的虚影,通体红色的鸟,尾羽亮丽纤长,鸟身燃起火光后,虚影便消失了。
贺崇紧紧地握着拳头,双眸炯炯有神,那是凤凰!
田星脸上的笑容消失,沉着脸一把抓起贺崇便离开了。
“刚刚那是、那真的是凤凰吧?”
“你没听见峰主说的么,凤鸣州以前就有过凤凰。”
“那、那位剑峰的贺师兄,岂不是有凤凰血脉之人。”
“传说只需一滴凤凰血,便能飞升至仙界。”
叶止疑惑转过头:“嗯?”
张字笑了笑:“叶师兄不知道么?”
叶止摇头:“我从未听说过。”
“叶师兄沉迷修炼,的确不会像我这般看些杂书。”张字挠了挠头,笑得像个大男孩。
叶止浅笑:“师弟不必陪着我,兽峰我也来过不少回,认得路。”
张字看了眼天空:“那我先行告辞。”
“阿啄,我们还要在兽峰逛逛么?”
叶止低头,发现阿啄竟然哭了,紧张地问道:“阿啄,怎么了?可是伤到了?”
何灼木然地摇头,在凤凰虚影出现的那一刹那,他莫名其妙地特别难受,尤其是在火焰燃起的时候,感受到了剧烈的悲伤痛苦,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
他低头蹭了蹭叶止的衣服,把眼泪擦干,见到身上红色的绒羽时,所有事情恍然大悟。
他是凤凰。
贺崇只以为他有凤凰j-i,ng血,得到那块沾有血迹的玉佩后,下了杀手。
凤凰能重生,所以他又活了过来。
何灼看向方才虚影出现的地方,幽幽地说道:“我可真tm牛逼。”
叶止呼出一口气:“没事就好,你要是出事了,我没有办法向小师叔交代。”
“我怎么这么牛逼呢?”
“还要在兽峰逛逛么?”
“我tm竟然是凤凰?!”
“想逛啊,那我们慢慢走吧。”
“哈哈哈哈哈。”
*
天色逐渐暗淡,叶止便把何灼送了回去。
何灼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是自己两倍身高的门槛,沉心静气,吐出一团小火球,中间二分之一的门槛瞬间被燃尽。
就这么喷了一路,何灼终于走到了房门口。
“祁沉,我——”
房间内空无一人,他想起来祁沉修炼去了,是可能不在家。
何灼想要分享喜悦的心情逐渐消失,他慢吞吞地走到床边,跳了上去,钻进被窝。
算了,不说也挺好的。
一觉醒来,何灼神清气爽,觉得自己从头到脚,由里到外,全部焕然一新。懒懒地张开双翅,伸了个懒腰,他忍不住啾了一声,在床上打起滚来。
“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