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马齐搀扶着,胤禛亦是垂泪升了座,马齐一面扬声道:“众阿哥臣工叩谒新君”,一面随了这声当先跪了下去,隆科多、马尔赛二人亦随之跪了下去。一时屋内静默了一刻,气氛闷窒已极,马齐、隆科多等不禁已将目光灼灼地定在了几人身上。胤祉兀自深深皱着眉头,仿佛绝难置信一般的没有丝毫任何动作的意思,胤祺又因去了孝东陵进谒不在场,一时屋子里头诸阿哥中论长的便要数胤祐了。终于教着死寂一般的气氛和上首压抑的目光逼的无法,胤祐当先站起身来,正对着胤禛一撩袍服跪下,抑着一腔哭音叩道,“臣胤祐恭请圣安。”这一声仿若石入寒潭,终激起了破冰的反应,继其之后,胤祹、胤祥亦随着依礼而行,其余人中,胤禩只顾着呆立在当地,目光滞结半晌没有动静,胤礻我亦是一腔愤懑,瞧了眼胤禩没反应,便又将目光望向了胤禟,胤禟却是再耐不住,一拂袖站起身来,也不顾门前一众意欲近前扈驾的侍卫,狷介的目光直盯着胤禛,冷冷问道,“谁能证明这遗诏便是真的?”
“胤禟你放肆——”“老十三!”还没等胤祥截住他,胤禟已是提着声气一口喝止了道,“这儿没你说话的份,我在问他!”“十三弟你退下”,一时剑拔弩张,胤禛在座上却身形未动,以一个安稳的神色看了眼胤祥,跟着便也是深深扫在胤禟面上,单单以目光止住了他身后的侍卫,只是一腔冷刻,“我倒要看看,皇阿玛升遐未远,他胤禟就便没有君臣纲常,也还有点人伦么?!”
还不待胤禟反驳,隆科多便就口接上了一句,“贝子仔细君前失仪。”只是他这一句却不是白说的,立时门外又站了一层侍卫,陈兵威吓的意思分外明显,胤禟自是不惧,还要再出言讥讽,却不曾料想这一刻胤禩默然站起身来,竟随了胤祐身后也是一跪叩,“臣胤禩恭请圣安。”“八哥你——”胤禩并不曾回应他什么,亦不知是因了怎样的心绪,左近的胤礻我与胤禟对望了一眼,目中亦是深深的无奈,看了看奉旨传召的三位重臣,终是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也就地挪跪在了胤禩的身后,一屋子里便只剩了胤禟一个立在当场。又是静默的一刻过去,随着外头一声声丧钟传来,胤禩只觉满屋子目光俱都盯在他一人身上,顿时自觉如芒在背,张口正要劝他,却见胤禟终是深深地阖上了双目,一撩下袍,颓萎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