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无论什么事都会钻牛角尖,有的人习惯将每件不如意的事情都往阴暗面去想,有的人只要付出一点后,就会斤斤计较对方的回报是不是比自己少。只有这个家伙,完全是就事论事,一点没多想。
你要杀敌,我就跟着举刀,你喊上,我立马就往前冲,事情在他看来,就是这么简单。
……
唐顺走了,走的时候,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贾黑仔细打量了几眼,直到人家上了马车离去后,他都看不出这事东家到底是应下了还是没有?要说应下吧,那东家为何没跟着一块走?但要说是没有应下,唐顺的脸色为何又不见有什么明显的不好?
实在琢磨不出来,贾黑便又往里去,打算找莫璃问问。只是唐顺刚走,莫璃就回了后院陪莫老太太和朱氏等人用午饭去了。今天是中秋节,午饭一过,店铺就该关门放伙计们回家过团圆节去,这事昨天莫璃就已交代过,贾黑也不可能再拿这事去问莫璃。
于是磨蹭了一会后,他去阿圣那瞄了一眼,也问不出什么。最后便想,这到底是东家自个族里的事,而且事情还有些敏感,东家若不跟他多说,他过多打听的话,倒也不好。于是草草用了顾大娘给准的午饭,贾黑看着伙计们将店铺的门关上后,便拎着店里发的两盒月饼回家过节去了。
下午,朱氏和莫老太太歇午觉的时候,莫璃却一个人去了厨房,将顾大娘为晚上准备的食材拿出一些,洗手,准备做牛肉饼。
阿圣吃完午饭后,又去库房那看了一眼,再检查了一遍前面店铺的门关没关好,然后便回自己的房间准备睡一觉。今天是过节,下午没什么事了,而晚上则有一顿丰盛的可以吃。
只是他刚刚躺下没多久,就闻到一股很香又很熟悉的味道正往这边来,他怔了怔,即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下床,走到房门那,门一拉开,果真瞧着莫璃正拎着个食盒踏上他这的台阶。
“怎么过来了,这是特意给我做的?”莫璃见他突然开门,刚一愣,阿圣却二话不说,就一边接过她手里的食盒,一边将她请进来。阿圣将食盒搁到床铺一侧的桌上,打开往里瞧了一眼,就笑着道了一句,瞧着像是意外拿到糖果的孩子般高兴。
莫璃略略一笑:“之前还说过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却这一年来,我几乎就没怎么下过厨房,可能没以前做的那么好吃了。”
阿圣眼睛直发光:“不会不会,还是跟以前一样香,其实你在厨房那忙活的时候我就闻到香味了,当时还以为是顾大娘跟你学的呢,没想真是你给我做的……”只是他说到这后,忽然发觉莫璃还在旁边站着,于是立马停下话,忙要给她找椅子。可瞧了一眼后,他才想起自个这屋里唯一一张椅子,上个月就拿到库房那垫脚去了。
莫璃也发现了他这屋里除了那张床,根本没有可坐的地方,便轻轻一笑:“别管我,坐床上也一样的。”
阿圣一怔,随即就点头往一边让了一让,然后给她拍了拍旁边,两眼发亮地看着她:“那你坐,这床单我前天刚刚拿去洗过。”
莫璃看了他一会,眼里似有些不舍,也微微有些尴尬,因此并未就坐下,而是找事般地拿起旁边的杯子,给他倒了杯已经冷掉的水轻声道:“你是刚躺下吧,忽然起来不想喝口水?”
“那就喝。”见她递过来了,阿圣立马接过去,咕咚咕咚地两下就将那杯水给倒进肚子里,他将杯子搁回桌上后,再抬眼,便见莫璃正默默看着他。
若是往常,莫璃多半就是微微转开脸了,可此刻她却并未那样,而是仔细打量起他来。
因他那如野兽般的敏感和机警,往日里他从未错过她的目光,且每次他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不言而喻的炙热,特别是每次对上她的目光时,他眼里的感情更是毫不掩饰。所以她很少看他,更未真正打量过他。这么长时间来,他在她面前其实都是沉默的时候多,他安静的跟随,她习惯以后,就有了种说不出的踏实感。
在安县的那一晚,他说的没错,她不知不觉中会想着要依赖他,却同时又害怕自己这样地去依赖一个人。很多事,他在一旁都看得极清楚,只是很少说而已。
“阿圣,你今年多大了?”她看了一会后,忽然问出这么一句。他每次对她笑的时候,面上流露出的都是少年人那等干净灿烂的神态;偶尔皱眉时,则会隐隐露出几分孩子般的表情;而平日里处理事情,做决定的时候,却又有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雷厉风行。
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看着总有些懒洋洋,但眼底却含着机警。他吃东西的时候,是一般人身上少有的专注,但那动作却又不显粗俗……一个人身上怎么会具备这么多特性?
高大的身型,修长的四肢,健康的皮肤,棱角分明的五官,眼神依旧清澈且安静。莫璃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却越看,越猜不出他的年龄。既有着十五六岁少年人的干净与活力,又有着二十五六岁男人的成熟与沉稳。
阿圣一愣,似乎没想到莫璃会问这个,他眨了眨眼,想了一会,随后脸色忽的一变,就小心的看着莫璃道:“你是不是要合八字?这里成亲都是要合八字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