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娟则下意识地打量着这个屋子。
金大伯见状,唉然一叹,“我这个条件,是没法收藏它啰!”
苏娟默契回答道:“它的存放环境要求的确很严格,简单来说就是要避光,无异味,不受潮。现在大多数收藏者都是把茶放在城市的居室里,不可能保证其不受异味。我认识的这个茶庄主人在空气干燥的乡下选取四面通风的干仓,储存茶叶的架子全部用竹子搭成,出入的人员必须套上鞋套,并由专人定期翻动打扫。您若愿意,我在西海慕田有栋宅子,给您在院子里搭建个通风仓……”
金大伯不是个不知道进退的人,他立刻摆手道:“就为了这丁点茶叶,建个仓不值得。”
苏娟也不勉强,笑容可掬。
金杨忽然想起桌子上菜,大叫:“菜豆要凉了。不侃了,吃饭去,尝尝我的手艺。”
苏娟立刻起身,轻“嗯!”附和。
饭桌上,金大伯谈意愈浓,从文物收藏谈到堪舆风水,直到一盘武江清蒸鱼只剩下骨头时,又谈到官场和为官之道。
金杨和苏娟的精神头全在饭桌下,四条腿不是你撩拨过去便是她撩拨回来,根本没有心思去听金大伯讲古。
不知怎么,金大伯的话题越扯越远,越扯越开,从官与政治到组织和个人,谈到中央到地方的关系问题时说到东北秦阳苏家,金杨瞥到苏娟表面上的雍容大方,端庄不可万物,偏生玉腿在桌下横生,他暗恼她刚才竟与大伯联手在茶叶问题上糗他,于是,漫不经心说了句,“苏娟老家是秦阳的。”
金大伯楞了楞,“苏娟你老家在秦阳?”自他接受了礼物后,他便自觉地改口直称其名。
苏娟在桌子下狠狠顶了金杨一下,嫣然笑道:“是的。不过我在老家呆的时间不长,小学二年级随父母去了京都。”
金大伯点点头,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联想。苏娟如此出位的气质,肯定不是普通人家出生,而且还能赤手空拳在西海打下一片天空,莫非她和北方大系苏家……就在他一杨眉时,苏娟审时度势,抢先道:“家父苏北秦。”
金大伯足足楞了五秒钟,才愕然失声,“上津当过市长的苏北秦?现在华科院的副院长?”
苏娟微微点头,神态平静。
“走眼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苏家的后人!“金大伯感慨不已。他虽然在清远还勉强算个人物,但是出了清远就‘天下无人认识君’了。更别说占据官场顶级生物链的东北苏家、华南叶家……这些华夏开国功勋家族,对金半山来说,只存在于传说和八卦闲谈中的顶级位面。
苏家因中央和地方的权利分配问题与京都交恶,被中央花了几十年的时间,逐渐分化削弱,现在已是大不如前,但再瘦的骆驼它也不是骡子,底蕴仍在那放着,没准某个契机,苏家又会站在华夏政治舞台的最前沿。
“你爸爸当年不去上津那个乱泥潭就好啰!“金半山回忆起六年前的华夏政治风暴,嘘唏不已。
金杨也记得这个当年电视新闻媒体鲜见,但私下谣传最多的事件,不解道:“你的国泰集团好像是六七年前来武江的,当时你父亲主政上津,你为什么不去上津。”
“政治看京都,经济看上津。按常理说,我既然从商,就应该去经济的龙头之地。”苏娟若有所思道:“当年我父亲去上津履新之前,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勒令任何苏系子弟,都不得进入上津。我父亲说,政治就是妥协。可他妥协了,没有让任何势力跟进,就是想对京都对上津表达出他的一种姿态。可不仅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因为没有根基而溃败于上津。”
“当时有谣传,说苏家之所有败,是因为和叶家发生了冲突,地方势力先内讧,因而失去了控制力和控制砝码?”金半山似乎想一解当年之惑。
关于这个问题,苏娟很明显地回避了,她淡笑道:“主要原因还是中央加强了对地方的监督和收权政策。”
就在这个时候,金杨的电话响了。
他看了看号码,匆匆接通,听了一分钟,回了句:“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金大伯聊得兴起,自然不希望他们离开,皱眉问了句:“单位的事?”
金杨明白他的画外音,如果是单位的事情,自然要去;如果是私人的事情,就乖乖地呆在家里陪聊。
“嘿嘿!是单位有事,我马上得走了……”金杨的眸子投向苏娟,“要不要顺便参观下我的办公室?”
苏娟那有不答应之理,连连点头,“嗯!求之不得哩!”
“晚上你们回来吃饭吗?”金大伯的眼睛只盯着苏娟,“你们若回来,我下午去多买点菜。”
苏娟冲着金大伯歉然一笑,眼睛转向金杨,把拍板权交给金杨。
“下午不行,我约了人。”金杨上前楼了楼金大伯的肩膀,指着茶几上的茶和壶,嬉皮笑脸道:“您就安心研究它们吧,苏……姐暂时又不走,以后多的是时间陪您聊。”
“去吧去吧!”金大伯叹了一口气,垂下眼险。
两个人相互作了个鬼脸,起身离去。
到了院门外,金杨径直走向他的丰田小霸王,边开门上车边恭维道:“首长大人可真厉害,我是第一次见我大伯被人震成这样。”
苏娟动作妩媚地跟他上了车,一点都不自满的说道:“我可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将来……”
他的话没说完,金杨断章取义地打断道:“明白了,你送厚礼,投其所好,为的是他哪怕发现我们的暧昧关系,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再送一次厚礼,你半夜偷偷溜进我的房,没准他还得帮你打掩护!哈哈!”
“我才不会偷偷,我要光明正大地进去。”苏娟接着又娇嗔道:“那有这样说你大伯的。我可没你想得那么深沉。只是感谢他老人家抚育你诚仁。一辈子没结婚,又当爹又当妈,多伟大啊!”
“我和他贫贯了,没事!”金杨嘿嘿一笑道:“不过他真的很喜欢你。我看得出来,短短一个半小时,你让他这样狠绝的人都起了依恋之心。”
苏娟突然娇哼一声,“那会大伯说白小芹周末过来?你怎么不告诉我?如果我也按时周末过来,你会陪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