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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再次的跳跃,越过无数的岁月,将一次一次近乎重复的岁月挤压叠加在一起,直接穿越过去,如同在有意义的时间点建立了一个虫洞。
就像通常的梦中人一样,牛小蒙在梦境中突破了束缚于他的平凡。
可问题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破的。
当记忆再次回到正常的节奏,牛小蒙的身体已经化形,完完全全的褪去了虻科昆虫的皮囊表象化成了人形,而且内在的结构也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他原来的结构还在,只是多了一套人的系统,也就是说现在的牛小蒙是双系统的。这可不同于微软视窗的双系统,那是软件这是硬件,也不是双核主板,他这儿可是两整套身体组织拼合在了一起。因为人的系统大,原先虫的比重只占了微不足道的分量,类似于寄生虫待在人体中,只是被打散构成了一番。但让牛小蒙欣喜的是虫子系统依然是真正核心的,人体系统只是外在的存在,也是应用的主体,要受伤也是这一套先受伤,可真正起作用的,真正处于领导位置的却是虫子的这一套。
这是应当大欢喜的事情,可总有美中不足之处存在:化形之后修为等级居然没有因循旧例增长一大级--这瓢冰冷的凉水让牛小蒙一个激灵,立刻充满警惕的四下观望。
牛妖群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连空气中蕴含的妖气都没有了。
土山包不大,像一个大大的坟头儿,山下是水田,还有一条小溪,沿着小溪往下,稀稀拉拉的有不少人家,此时正是黄昏,炊烟袅袅不断。山上树木萧索,可杂草却长得繁茂。牛小蒙就是站在这齐腰深的草丛中的,在他身前有一个人,一个壮硕的青年。
此人牛小蒙不认识,但他血脉中散发出来的威压却是牛小蒙终身难忘的,这就是牛妖,不时往牛小蒙心室中塞一个光团儿的那位牛妖。说来也怪,变析出这牛妖的存在,牛小蒙反倒是安心了不少。虽然仇恨依旧藏在心底深处,但在这陌生生的环境中,在这没有妖气的世界里,有一位熟人总是好的吧。
然而,这位牛妖伪装成的壮硕青年不再向牛小蒙微笑了,也不再往牛小蒙的心室中注入光团儿,他不向牛小蒙解释这是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其他的牛妖们哪儿去了,他也不把牛小蒙放进自己身体里,而是将之缩小,装在口袋里。牛小蒙不敢问,他不知道问了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不敢冒险,牛虻妖族群的延续重担可全都压在他的小肩膀上的呀。
在以后的岁月里,牛小蒙看着记忆中的自己一次次的被从口袋里抓出来,投入战斗,战斗结束之后又被收回去,下一次再拿出来,然后再收回去,然后再重复。与之战斗的有妖有魔有修真者,但却都是些本领低微之辈,如果牛妖们都在,横扫这里怕是一点儿问题都不会有的,可是那些从不分离的牛妖们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另一头来。
每次的回忆牛小蒙都会看到自己如木偶一样的去屠戮,他看不清那与记忆中的自己厮杀的是谁,之知道自己在杀,按照那壮硕青年的要求杀,在血雨腥风中一次又一次的浴血奋战,但从来不问为什么。
在记忆里的牛小蒙不可以思考,他只能服从,服从于壮硕的青年,服从于他的所有命令,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思考,不去分辨对错是非,不去想因果善恶,即便是有两套硬件却好似没有可以去思想的软件。
壮硕的青年一天天的变成了中年人,他在衰老,隐藏在他身体中的牛妖远不如以前那么强悍,好似等级下滑了老大一截,跌落到牛小蒙都有可能伤害到的程度,如果牛小蒙还是化形之前的话,完全是有可能与之一拼,抱着一起死都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