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在高空,十几公里的土地一览无遗,难道会遗漏了中国守军的援军吗?
福荣真平也是一愣,难道没有敌袭?立刻就命令部下停止搬运物资,准备攻城。
一团团灰色的泥土,被二百多斤的航空炸弹掀起在半空中,久久才缓慢的落下。
福荣真平也是灵光一闪,既然轰炸机编队及时出现,那么进攻滕县迅速占领滕县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控制了滕县,凭借城墙和联队部装备的火炮,就能拖住中国jūn_duì的主力。
濑谷支队南下的目的是什么?
作为支队的高层,福荣真平大佐自然也知道,旅团长濑谷启,希望利用机械化兵团的快速反应能力,将在山东运河及津浦线沿线的中国jūn_duì主力揪出来。
半年来,中日两国的战争规模越来越大,淞沪抗战最后的时候,双方投入的总兵力超过了一百万人。
但最后,中国jūn_duì的主力并没有消失。
这使得战争越来越严峻起来,于是濑谷支队就有了冲击第五战区腹地,将第五战区几十万大军吸引过来的设想。然后凭借外围日军的包围,将几十万中国jūn_duì,一举歼灭在徐州城下。
这场战争博弈,对日军来说,是濑谷少将的个人想法,作战部署并没有上报给师团,更别说方面军了。
但在山东的日军却是已经被调动了起来。
可以说,华北方面军治下的第二军,所有在山东的部队,都已经在濑谷支队南下之后,开始配合其作战。
一场小的突袭战,变成了一场大会战,这是濑谷少将自己没有想到的。事实上,作为方面军司令官的寺内寿一,变成了最后知道结果的人,不得已之间,只能利用濑谷支队的长途奔袭能力,围绕着这个支队,开始部署战役计划。
二十架日军飞机,在滕县上空盘旋一阵后,将携带的所有炸弹都丢下之后,就往济南方向飞去。
沿途带队的园田贤一大佐,在飞机掠过炮兵阵地的时候,诧异的看了一眼,流沙河北岸的日军炮兵阵地,摇着头,吹着口哨,返航去了。
按照前两天的作战部署,空袭之后,炮兵就会立刻通过指令,开始炮击。
但今天炮兵阵地上的人好像少了很多,只有四门榴弹炮周围,还围着不少人员。
一个穿着血迹满斑斑的少佐制服的军官,拿着手中的指挥刀,对正趴在榴弹炮,大炮目镜上观察的一个士官大声的喝骂着:“狗日的,丁永信,你到底行不行。不成我命令炸炮了。”
喊话的就是侦察营的营长,余得水。
“你小子敢。”丁永信转身之后,露出一张污迹斑斑的脸来,就像是在烟熏火燎中过了一夜似的。
丁永信一咧嘴,露出两排白牙,拍打身边那门榴弹炮的炮闩,不怀好意的笑道:“你小子,这么多年还没有改掉那狗脾气,也就是我老丁脾气好,不和你计较。你不过是一个营长,军长照顾你,才给了你一个副团级,但哥哥早就进步成了团级,你这是冒犯首长懂不懂,也就你那搭档比你懂礼数,我也不和你计较,就当小孩子撒泼胡闹罢了。”
“丁大胡子,你狗日的算什么首长……”余得水指着丁永信的后背,运着气,心说这家伙也不知道好歹,侦察营的一个连,都安排去河边阻击。
要是围攻滕县的日军派遣大部队进攻,侦察营的一个连也顶不了多少时间。
而且,侦察营的兵难练,这是40军总所周知的。
挑兵这一项就够难的,要选身体素质好的,够激灵的,最好还要多少认识几个字的。
即便加入了侦察营,还要一两年的训练,才能带出来,这些人都是余得水手中的宝贝疙瘩,真要当成作战部队的步兵用,还不心疼死他。
就说,昨天的偷袭日军炮兵阵地,要不是伪装得当,将几个日军警戒鬼子哨兵,用刺刀给干掉了,不声不响的摸进了日军的营地,这小六百人的鬼子兵还真的不好对付。
“丁大哥,你知道,我的兵每一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好兵,要是伤亡多了,军长那里我不好交代。”余得水服软了,没办法,日军炮兵阵地上的弹药堆积如山,想了很久,才将一些榴弹炮的炮弹收集起来,这些炮弹只要稍微改装一下,就成当成炸弹,地雷用,而且威力惊人。
“老余,准备装车的炮弹都装上了汽车,我们……”李明义抓紧时间,将两车炮弹都运上了车,留下的几十发炮弹都堆在大炮周围。
而丁永信却一门门大炮的转悠着,像是在准备调准大炮。
李明义也急了,毕竟他和余得水带的部队都不是战斗部队,对上日军作战部队,也只有吃亏的份。毕竟他们是侦察部队,配备的机枪不多,冲锋枪的攻击距离有限,要不是在日军炮兵阵地上缴获了一些步枪和几挺机枪,连到河边打阻击的部队,都没有趁手的武器。
丁永信在最后一门榴弹炮前调整了一会儿,然后对着身后的余得水开口道:“老余,把那些大正炮炮筒子都接上引线,等我这边将炮弹打完了,点上引线,我们就撤离。”
“早准备好了,你快点。”
八门大正110mm的炮管中,都放好了炸药,炮口上,挂着长长的引线。虽然缴获了几辆日军的汽车,但是这些炮实在太重了,汽车牵引上这些火炮,跑起来,连鬼子的载重汽车在公路上都跟乌龟爬似地。一合计,只能全部炸掉了事。
一号炮位准备完毕——
二号炮位准备完毕——
……
丁永信拿着信号旗帜,挥动着旗语,让手下的炮兵按步骤装填,几十个战士,围绕着四门日军榴弹炮。
放——
咚咚咚——
四门火炮炮口火光一闪,巨大的后坐力,连几吨重的大炮都被弹起,胶皮轮胎在地上弹了一阵,才恢复了平静。炮口中带着一阵白烟,和刺鼻的炸药味,笼罩着周围的空气。
四发炮弹呈口字形,飞向了滕县外东关附近。
一头就扎进了日军的散兵进攻队列中……
城头监视的川军士兵惊讶的连嘴都合不上了,骂骂咧咧的跳下了城墙,嘴里还忍不住骂道:“龟儿子的,这算是哪门子事?”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