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仅仅是开始,列车在脱离铁轨后,在满是石子的路基上滑行着,铁甲车的车轮,在凹凸不平的枕木之间,弹跳着。
车内人仰马翻的场景,不少士兵都在这次事故中受伤,好在是以轻伤居多。
指挥前沿炮兵的王越,盯紧了日军铁甲车的行动轨迹,等到列车滑行了一百多米,停在了铁路上,王越立刻下令,指挥两门88火炮对车头的巨大锅炉发射了两枚穿甲弹。
轰隆——
炮弹的爆炸甚至连火车锅炉的爆炸都比不上,三十多吨的火车头,在巨大的冲击波下,跳起了足足有四五米,然后重重的摔再铁路上。
如同激流般,四处喷发的开水,带着滚烫的蒸汽,将整个列车前几节车厢都笼罩进去了。
这时候,日军的训练显示出来了,低级指挥官虽然仅仅能够指挥一两挺重机枪,但也组织起来了,没有遭受毁灭打击的几节车厢,将一个个射击孔打开,数挺重机枪从黑黝黝的洞口冒了出来。
仅仅一分钟,日军的装甲列车,就准备好了反击。
但是仓促之间,也没有找到目标,只能是用机枪的活力侦查一遍遍的在对周围的草丛,树林进行扫射。
希望,能够将伏击的中国jūn_duì从草丛中赶出来。
为了将火炮尽可能的隐蔽的好一些,王越指挥的两门88高射炮几乎埋在了跑位中,只有露出一根炮管,能够紧贴地面。
要在这样的位置中,转移火炮的水平角度,速度自然慢了一些。
这是一场速战速决的战斗,但是如果让日军的火炮都加起来反击的话,很可能从一场伏击战打成遭遇战,这是任何指挥官都接受不了的事实。通过路边通信点,发现这辆铁甲车身后,跟着一列运兵车,连通过涿州的时候,列车都没有停留,反而是呼啸而过。
很可能是日军准备增援的步兵,这支部队的目的地很简单,就是顺平。
曾一阳拿起野战电话,接通了王越,询问道:“你的炮兵阵地有没有被鬼子发现?”
“没有,火炮是在列车出轨后,仅仅一分钟之内就攻击,日军一定不会发现我们。”王越肯定的说道。
曾一阳果断道:“让你的炮兵再一次隐蔽,日军增援的步兵距离这里不会超过15公里,这段距离也就是半个小时就能够赶上。你们的火炮要调整方向,对准北面来犯的日军,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是,可是这小鬼子的铁甲车?”王越还是有些不放心,日军的铁甲车可不是步兵就能够进攻的进去的,即便有火炮,如果没有穿甲弹,也很难穿透厚实的钢板。
曾一阳低声说了一句:“执行命令。”就挂断了电话。
之后,曾一阳又拿起了电话,电话接到了日军在铁路边设置的那个护路小队。
一身打扮日军小队长的余得水,站在据点的最高点,两层小楼的屋顶上,一个脑袋从楼房的屋顶上冒了出来,是军侦察营教导员郭景峰,对着余得水的背后就喊道:“老余,下去,有命令。”
余得水闻听,嗖的一下,从楼房上跳了下去,吓的郭景峰一缩头,随即想到,原来据点的鬼子有十几匹马,有一个草料垛堆放在搂边,余得水一定是往草料上跳,才五六米地高度,下面又有草料垫着,余得水当然不会受伤。
三分钟后,余得水带着二十余名留守日军据点的侦察营战士,往铁甲车出事的地点赶去。
身上背着统一的马枪,都是三八式步枪,就是为了防止铁甲车上的鬼子认出来。
但是仔细看他们就会发现,侦查营的士兵都在腰间背着一个小挎包,一个个圆滚滚的印子露了出来。
在铁甲车出轨十来分钟后,日军指挥官黑石井在部下的一口冷水,劈头盖脸的**下,悠悠的醒了过来。
黑石感觉头痛欲裂,环顾了四周,耳边清晰的能够听到机枪的射击声,但是没有子弹射击到车厢上,和钢板发出‘铛铛——’声。
醒悟过来的黑石顿时大怒道:“八嘎,谁让他们射击的。”
“大佐阁下,我们受到了袭击,两个火车头都已经被破坏,锅炉都爆炸了。靠近火车的两节车厢都不同程度的受损。士兵也大都被烫伤,失去了战斗能力。”长谷川少佐也是弄得灰头土脸,不过他幸运的是,一头撞在了一个行军床上,有柔软的被褥缓冲,但是没有受到多大的伤。
黑石挣扎的站了起来,额头上的黑血正顺着他的脖子,留到了领子中,但他好像就是浑然不知的一样,扶着车厢走到了观察口,拿起胸口的望眼镜,从观察口望去。
只有自己士兵的机枪,在一遍遍的犁地一样的往车厢两边的可以低点射击。
放眼望去,连一个中国士兵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