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健做梦也想不到,曾一阳第一个就看上了他,这种看上就像是老猎人看一只没有抵抗的猎物似的。
曾一阳的这种自信,来源于江西剿总新的总指挥——何应钦。正是这个人的出现,何健必然得不到中央军的任何援军。
作为黄埔一系的领jūn_rén物,何应钦的带兵能力完全比不上陈诚,但他凭借着种种手段,牢牢的把握住了黄埔一系仅次于蒋介石的二号人物的位置。陈诚的倒台,何应钦开始的时候还开心了好一阵子,这当然也有他的功劳。
他和蒋介石的交情可以追述到学生时代,一起同过学(日本振武学校);一起扛过枪(青帮司令陈其美的沪军);又是花花世界,两人同时年轻有为,对十里洋场的抵抗力也不见得有多大;可以这么说吧!他俩,除了没有没有一起坐过牢房,有点小遗憾之外,啥坏事都干过。
直到蒋介石的手令下达到他在湖北的剿总司令部,他才后悔了,还不如让陈诚在江西和朱毛死磕,换了他去,还指不定被戏耍成什么样?
心惊胆战的来到南昌,第一件事,就是加固他的剿总指挥部;第二件事就是加固南昌城的防卫,这明堡、暗堡、子母堡,是一个连一个,一片接一片。还美其名曰:“君子不重则不威。”
把南昌城整的跟个乌龟壳似的,还不够,力召手下大将蒋鼎文等,部重兵沿着赣江、抚河,构筑防御工事,将各地兵力抽调一空,光是在江西中部就步下了二十个师的兵力,没别的意思,‘固守’二字,为当日之要务。
让他无比欣慰的是,他不打红军,红军也不招惹他,相对形成一个稳定的停火期。
这段时间,他不但得到了部下们的爱戴,谁也不想钻到大山里,被红军在大山里耍的团团转,然后筋疲力尽的时候,再被大股红军包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相比以往的消极待战,现在,江西的部队形成了一股特火朝天的大练兵,练兵的主要科目就是构筑工事。
何应钦想不到,红军在占据如此大的优势下,会不主动攻击,更想不到,有一支红军主力部队,会乘着这个机会,突破他的赣西的防御,昼伏夜出,短短几天时间,就跳出江西,进入湖南地界。
曾一阳知道何健的兵力并不多,大概也就够三个军的样子,湖南又是游击队,红军活动的平凡区域,很多地方都是要派重兵把守。除了地方部队训练不够,兵员良莠不齐之外。正真拿得出手的正是驻扎在湘潭的二十八军,何健的起家部队,现任军长刘建绪,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于是,红四十军第一仗,就选在湘东的军事重镇——醴陵。
两发山炮弹,在醴陵城头开花,顿时吓的醴陵守军想要逃跑。和登上城墙一看,完了,城周围就见在风中迎风飘动的红旗,他们被包围了。
有心打白旗,回想起自己手上的斑斑血迹,就知道,落到红军手里,也是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还不如雄起一把——‘固守’。于是一份,徇情激扬的电报当日抵达何公馆。
‘誓于醴陵共存亡。’
不等天亮,何健就做出了他颇为得意的部署,命令在湘潭的二十八军的一个师和一个旅向长沙靠拢。留下一个地方团,看守湘潭,也算对得起湘潭乡绅给他何长官的孝敬,他并没有忘记他们,还是给他们留了点希望。
等到何健的求急忙电报飞到南昌,他才明白红军为什么这段时间按兵不动了。
正想着派出两个师的部队,向湘东移动,给入湘的红军一些压力,也仅仅是一些压力的时候。彭总带领红三军团,二万大军出黎川,进金溪,直扑赣中重镇——抚州。
才从红军手里,接回的抚州,又一次被红军包围了个严实。
怀玉山上的方志敏、周建屏部,出兵景德镇,威胁正在此地休整的第五师,补充数千农夫的第五师,就像是被拔了牙的毒蛇,再也狠不起来了,龟缩在波阳、乐平几个县城里,就是不出来。
让敌人意外的是,红军也不着急,你不出来,我也不走,就这么耗着。
一军团在林聂率领下,绕过漳州,矛头直指南昌南门户丰城。
五军团从兴国出发,一路西进,已经在赣县城外接上了火。
四处都是战火,四处都在告急,把在南昌城的何应钦急的,就差跑到南京问蒋介石要救兵了。反正,即使在南京讨不到救兵,也总比在南昌城窝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