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爸说,你学语言很有心得,告诉我都学了那门外语,会讲吗?”
“法语和英语还算好了,来北京的时候就会了,还有德语也会一点。听我爸说,他有可能会去俄国,我也想去,所以现在学的是俄语,不过是刚学,挺难的,估计没半年下不来。”曾一阳本来就会英语和法语,但是德语确实是硬生生的自己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开始学的,有过成功学习语言经历的他,加上孩子超常的记忆力,才短短一年,就小有成就。
傻了,让一代革命家,宣传家,著名学者能傻的情况很少,不过曾一阳显然不在此列。
说起李先生也是学贯中西,但毕竟都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哪里想得到曾一阳这样的怪胎会存世。
为了不让自己有立马回家暴打自己家孩子冲动,他决定改变话题,想起前几天曾一阳被一个德国军官送回家的事情。
几天前,曾一阳在家没事,出门瞎逛,手里拽着两钱,知道小胳膊小腿的走路不方便,直接雇上了洋车。一下午的功夫,竟然跑到了前门那块,还进了石头胡同。不知道石头胡同是干什么的,但总知道八大胡同吧!这石头胡同也就是其中一条。
赶巧了,遇上一个来胡同消遣的德国军官,一开口就满口洋话,老鸨们可听不懂这些话。点头哈腰的倒是会,可惜就是用不上。曾一阳发现机会来了,就上前套近乎。几句话,就弄明白了洋人的目的,于是他就在半道上成了洋人的翻译。
进了家院子,也不看是什么人家,就知道这里面都是做那个营生的女子,进门不用讲规矩,带钱就行。有道是有钱的是大爷,没钱的是孙子,在风月场尤其是重要。
老鸨一看来了位洋大人,眉头顿时一皱,都知道洋人败风水,而且还臭。没有姑娘愿意服侍他们,只不过洋人横,横的没边了。大清国在洋人面前装了几十年的孙子,这种骨子里的奴性已经是根深蒂固,哪里会因为自己的喜好,而慢待了洋大人。
不过奇怪的是,这位洋大人一身军装,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孩。这孩子,粉雕玉琢般的,一看就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小孩,也不可能是洋人家的小厮,准一世家公子,这气度,这架势,都是要一出生就开始学,还不见得能有这种气度。
带着疑问,老鸨将二人引进了后院,将姑娘们一一叫了出来,洋大人眼前一花,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原来这个老外也没有经验,和哥们一样是初哥。”曾一阳心里鄙视的想到。
老鸨垮着脸,看着一大一小奇怪的组合,对方没言语她也不敢多说。加上本就怵洋人,更不敢上去打情骂俏了,一排穿的花花绿绿的姑娘也是举足无措的样子。
曾一阳心虚啊!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想到不看这些人或许就不害怕了。于是仰着头,这样子,要是下雨天,他的鼻子都能接到天上掉下的雨水了。
趾高气扬的说:“难道看我们带的钱太少,你们这里的头牌姑娘还念身份,要我们去请不成?”
呼啦,一下子,满院子的姑娘跑的一个都不见,感情她们也在等这句话。
德国人并不是非要来这地方找女人,他眼里的美女永远不是东方女人,而是那种人高马大,最好是金发的德国女人。他来这里不过是猎奇,有一个可以回去炫耀的话题而已。
“约瑟夫·冯·舍费尔,陆军上尉,很高兴认识你,机灵的小男孩。”
“曾一阳,还有不要叫我小男孩。”
老鸨无奈只好去请这里的头牌,凤姐。不是网络达人,而是石头胡同里数得着的园子里的头牌,长相,身段都是上乘,可惜总是用手巾捂着鼻子,就像曾一阳和约瑟夫身上有多臭似的。
让两人都对这次猎奇兴趣索然,早早的散场,连钱都没给,老鸨也敢要。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吃了一顿霸王餐,不过是在八大胡同吃的而已。
约瑟夫不久将要回国,毕竟战争结束了。国家的战败让他很难过,连皇帝陛下都流亡了,可毕竟可以回到久违的家乡,多少能让他开心一点。带着些许的惆怅,他竟然聊到了军事。
让他惊奇不已的是,曾一阳还能说上一些,虽然不全面,不过一个小孩一个陆军大学出来的高材生说战阵还真是不可思议。最后,他才明白,原来曾一阳学习德语的课本,竟然是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留德军官带来的。
忘年交,这样的交往很不可思议。但在学识,生活上有共同语言时,这就成了心心相惜,很快他们成了朋友。
还把曾一阳送回家,等到回家,父亲早就是急的团团转。
一问才明白,原来曾一阳走出去,认识了这个德国jūn_rén。都说德国人严谨,约瑟夫为了让曾让相信,还把曾一阳带他逛八大胡同的事给抖落了出来。
等到约瑟夫笑容可掬的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曾一阳明白,他要倒霉,要倒血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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