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颖道:“武后由于出师不利,于是请来一位茅山道士指点迷津。那茅山道士说,武后虽然文韬武略,冠绝天下,却始终是女儿身,阴气极重,身边仅有八大侍卫,不足以昭显阳刚之气,应该再招募一位,组成九位。九数属阳,可以增加阳气,阴阳相生,便可无往不利。武后信以为真,便广招天下名士,骆宾生趁此机会,做了武后手下侍卫。”
张伯颜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沈家先祖沈啸天向武后进言,说陆宾生私通叛军一事,并非诬陷,而是事实!”
沈颖道:“骆宾生利用职务之便,多次泄露行军机密。有一次我先祖见骆宾生行动诡异,心中生疑,便用移形换位,悄悄跟在他身后,却发现他偷偷与骆宾王见面。我先祖当时一惊,便悄悄回到帐中,飞鸽传书给武后。武后开始并不相信,但是经过多方查证,确定无疑之后,才相信。岂料武后一时震怒,竟将除我先祖外其余七人,一同治罪。这才有了后来八人出逃,最后报复沈家的事。”
正说间,已经到了一家酒楼前面。二人刚要进去,张伯颜不经意间眼光一转,看到两个背景,极为熟悉。心中暗自纳闷:“这两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沈颖要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兴高采烈地等着,才转眼工夫,刚才因为提及往事带了的伤感,竟然一扫而空。张伯颜心想:“我若是能像她那样,说忘就能忘记,那该有多好!”
菜上齐之后,两人正要吃,张伯颜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极小,极细,应该是女子声音。但是看看四周,却不见有女子,只有沈颖一人正在狼吞虎咽地吃东西。
张伯颜自从修炼了之后,耳聪目明,高与寻常之人。那女子仿佛正与一男子悄声议事,说话内容听不甚清楚,但说话声音却极其熟悉。男子回话的声音,也似曾相识。
张伯颜凝神屏息,确定声音传来的方向,举目望去,只见两名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正在吃饭。其中一名叫花头上包着一块青布,另一人则全身穿着又脏又破的花布短衫。
张伯颜暗自奇怪,见两人吃完饭,结账之后,向门外走去。对沈颖道:“别吃了,跟我去看好玩的。”拉了她的手,跟了出来。
沈颖奇道:“这两个叫花子,跟着他们有什么好玩的?”
张伯颜道:“你看那个叫花子,这么热的天,都上却包一块厚厚的布,极不寻常。还有,刚才他们吃完饭结账的时候,居然掏出一锭大元宝,叫花子怎来那么多钱?”
沈颖想了一会,道:“听你这么一说,倒是真有些奇怪,我们就跟去瞧一瞧吧,反正大哥明天一早才到。”
张伯颜一迟疑,问道:“大哥?什么大哥?”
沈颖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两名叫花子出了酒楼,向东而去,一直出得城外,继续往前走,在城外山脚下的一个岩壁前停下。
两人对着石壁,毕恭毕敬地躬身道:“轩主,我们回来了。”
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如幽冥一般凄厉的声音:“东西拿到了吗?”
那头包布巾乞丐答道:“已经拿到了。”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捧在手上。
却见半空中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嗖一下子将叫花子手中之物吸到半空,凭空不见了。这时又听那声音道:“这次做得很好,你们有没有暴漏身份?”
二人齐声道:“没有。只不过,有一件事我们没有预料到!”
那声音问道:“什么事?”
头包布巾的乞丐顿了一顿,道:“秋露白回来了!”
那声音道:“这件事情,我早已知道。没想到秋露白十几年来,还是恶习不改,竟然回来趟这趟浑水。你们见过他的武功吗?”
那女子声音的乞丐道:“属下见过,他的武功果然厉害,甚至比传说中的还有厉害。当他杀孟正春的时候,未见出招,只是凌空一道剑气,孟正春的人头便滚落在地。”
女乞丐提到孟正春之时,张伯颜忽然想起,管不得那女子声音如此熟悉,此人正是当日在枯漏寺中孟正春的小妾。没想到她表面看似泼辣无知,却是如此厉害的角色。而那个头包布巾的乞丐,正是了尘和尚。他用布巾包住头,正是为了掩饰和尚的身份。
了尘和孟正春的小妾是在张伯颜离开枯漏寺第二日才走的,因此他并不知道所发生之事。今日在此遇到,且二人竟然听命与一个不知来历的“轩主”,顿时心中狐疑。
只听那个“轩主”又道:“他的武功比起赵天佑如何?”
了尘道:“赵天佑武功深不可测,且每每出招,都留有余地,未肯尽全力。属下武功低微,实难比较。但仿佛秋露白的武功更具杀气,赵天佑反而比较柔和,丝毫没有当年盘龙棍的霸气。”
轩主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赵天佑一朝被女色所惑,竟然武功都大有退步。寺中有那么多高手,你们是怎么拿到八阵图图谱的?”
张伯颜和沈颖心中一颤,暗道:“原来了尘偷来的东西,竟然是八阵图图谱!这轩主究竟是何人?”
了尘道:“慧恩身份暴漏,众人都去合力追杀他。而只有马志谦却趁无人之际,偷偷跑去慧恩的禅房,将图谱偷了出来。我趁众人不备,杀了马志谦,才取得图谱。”
轩主又道:“素兰,你在孟正春哪里那么久,都查到些什么?”
孟正春小妾道:“孟正春虽然武功平平,但是由于财大气粗,在江湖中颇有声望,这次属下收获颇多。我已查探到,当日袁程素被安西王府的人追杀,途中被一个少年所救,应该在那少年手上。”
张伯颜此刻才知道孟正春小妾的名字叫素兰,听上去如此清新脱俗的名字,其人却如此阴险歹毒。
轩主道:“那少年是谁,可否查到?”
素兰道:“没有,但是无尘老人一定知道。”
轩主道:“什么?无尘老人也从幽冥谷出来了?”
素兰道:“不错,他出谷之后,投奔在楼兰王帐下,与大宝岛曾有一场恶战。但是大宝岛有赵二爷坐镇,再加上龙四潜伏唐军之中,暗通消息。几番交手,无尘老人都没占到便宜!”
轩主冷哼一声,道:“无尘老人那老匹夫,当年本轩主请他出谷相助,他竟诸多推搪。今日却自己出来,还投在楼兰王帐下,着实令人气恼,看本轩主日后如后让他后悔!”一会又道:“好在龙四已经中了我的白莲神掌,即便不死,武功也将废去。倒是赵二爷,日后必定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应该尽早出去才是。”
张伯颜忽听那人提到要除去师父,心想师父在苏凌空岛主面前力保我,并收我为徒,将毕生所学传授给我,此份恩情,永世难忘。自己救沈颖出来,冲撞师父,已经问心有愧,倘若师父再被这伙人害了,自己却不能设法营救,日后还有何面目见九泉之下列祖列宗。
正暗自焦急,忽想起刚才沈颖用飞鸽帮传信的法子,心中一喜,想:“等一会回去,我便用这方法传信告诉师傅,告知今日所见一切,让他多加防范!”当下心中稍宽。
却听素兰道:“轩主,恕属下多言,赵二爷来头不小,背后有楚天骄夫妇这对老丈人不说,更有可靠消息,由于天尊的介入,楼兰王在攻打大宝岛将要取胜之时,忽然退兵。可见赵二爷此人根基不浅。”
了尘也道:“素兰说的不错,单单一个大宝岛已经不好对付,再加上赵二爷背后的关系,咱们犯不着开罪他们。”
轩主嗯了一声,问道:“还有其他消息吗?”
素兰道:“最近明王一改往日作风,开始笼络江湖各大门派,不少名门大派,都归顺与他。就连苏凌空和江南沈家这样的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门大派,也甘愿听他差遣。还有,我从慧恩的房间里找到这个。”说着取出一块铁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