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醉意散了大半,但酒劲儿一时还是难退。
反手扶住额头,有点难受,又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浑身被淋湿了,恼羞成怒:“顾靳枭,你干什么?!你淋湿我衣服干什么?你变态啊!?”
顾靳枭只冷冷盯着她:“清醒了?”
“你神经病!”她也不知道是真的生气他淋湿自己还是把别的愤怒发泄到这里,咬唇骂。
“看来已经很清醒了。那就好。”顾靳枭上前牵住她的手便将她推进了后车座。
楚欢颜酒醉手足无力,挣不开,活生生被他拉上车,挣了两下除了累得半死,徒劳无果,只能像个野猫似的防卫地瞪住他。
不一会儿,车子到了一个白色建筑物门口停下。
楚欢颜还以为他要把自己押回檀香苑,定睛一看,竟是一家私家医院,不禁一顿。
顾靳枭不等她反应过来,将她手一牵,下了车,径直朝医院内走去。
“你带我来医院干什么?”楚欢颜一边走一边想要挣脱,却被他大手圈握得更紧,只能噤了声。
乘坐电梯,不消一会儿,两人上了楼,顺着走廊,走到最后面一间单人病室外。
越距离病房近,楚欢颜心跳莫名加快,已经不再挣扎。
走廊长椅上,岳轻舟似乎在这儿守着,看见楚欢颜被二爷带来了,一讶,站起来。
“过去看看。”顾靳枭手一松,示意她自己去病房门边的小窗户边。
她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却仿佛有种让人身不由己的力量,让她慢慢踱了过去,稍稍一踮脚,透过门上的小窗,看了进去。
病床上,躺着一个身穿蓝白病服的女人,阖着双眸,戴着呼吸机,身边有好几台正在闪烁运作的医疗仪器,一看便知道这些仪器在维持着女人最基本的生命需求。
女人很年轻,比她大不了一点,不过也瘦的厉害,可能是卧床的原因,脸苍白无血色,纸片人一样单薄,仿佛随时能随风逝去。
楚欢颜瞳仁一紧,脑海里忽的响起那天在顾氏集团听到的两个秘书的对话——
对,她们说顾靳枭送花是给一个姓苏的小姐。
苏……
当时她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只是没多去深想。
难道这个女人就是——
她猛的回头,直勾勾盯着顾靳枭:“她是……你的第一任未婚妻?”
顾靳枭颔首。
“她不是被南宫绑架后掉进海里了,好几年都没找到吗?”这位苏家小姐居然还活着,简直是奇迹。
岳轻舟看一眼顾靳枭,代替他说道:“太太前几天接到了京城一家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最近医院转来了一个泰国兄弟医院的女病人,几年前泰国海边渔夫从海里救了一个女人,可这女人从获救后就昏迷不醒,身份也不明,只能从外貌看得出来,应该不是东南亚人,而是华人。当时泰国出于人道主义将女人安排到了本地的一家公立医院,这女人一昏迷,就昏迷了好几年,直到今年,因为泰国那家公立医院需要装修搬迁,才将这个女病人转送到了华夏京城这边的兄弟医院。而这家京城的医院刚好听说了过顾家和苏家早年寻人的事,觉得这名女病人与那位苏家小姐有些相似,才会及时通知顾太太。到了之后,才知道,果然这个从泰国医院转来的女病患,就是苏家大小姐苏纤,也就是——二爷曾经的第一任未婚妻。”
楚欢颜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位苏小姐当年坠海以后被泰国那边救了,可因为一直昏迷不醒,无法确认身份,才会一直滞留在国外,难怪顾家和苏家一直遍寻不到。
要不是这次转送到国内的医院,还不知道要在国外逗留到什么时候。
说起来,这位苏小姐也算命大。半晌,她才蓦的望向顾靳枭:“这就是你延迟婚礼的原因?”
顾靳枭眸光不动如山,凝视着她:“爷爷那边觉得这个时候办婚礼,会让苏家不高兴。毕竟,苏小姐是因为我们顾家的原因,才会经历这么多磨难。我给她安排了京城最好的医院,希望她能够早点苏醒,弥补顾家对她造成的伤害和对苏家的亏欠。本来不想跟你多提这件事,免得你多想,准备处理好苏家这边的事,再跟你行礼。”
她凝了一下,攥了攥手心,说不出话。
原来所谓的出轨,竟是这么回事。
外面的“女人”,只是顾靳枭大难不死的第一任未婚妻。
所谓每天一束花送来医院,不过是看望病人。
倒也是……这位苏小姐经历这么多折磨,是因为顾家。
顾家在找到这个受苦受难的前任未婚妻之后,却还在盛大热闹地为顾家二爷与新人举行婚礼,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
就算苏家没有任何意见,媒体知道只怕也会大肆渲染顾家的喜新忘旧。
依老爷子的性子,更是不会这么做。
这个时候,的确不是举办婚礼的好时机。
别说顾家,她也不想背负人家的唾沫星子。
她语气缓和了,看一眼那扇病房的门:“那……苏小姐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
“医生说,坠海时呛水造成脑部缺氧的昏迷,再加上在泰国那边的几年没有好好治疗,只是维持最基本最保守的医疗,所以影响了恢复,一直没有苏醒。看这个样子,也不能确定什么时候能醒,还会不会醒。”
“苏小姐家里人知道了吗?”
“当天就通知苏家了。苏家已经移民国外,不过第二天仍是全家赶回了国内。”
得知家中失踪多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女儿终于有了下落,苏家父母不知道会多开心。
楚欢颜正想着,顾靳枭已走到她面前,俯颈望着她:“再不会给我闹腾了?”
她脸莫名一热,呲呲白牙:“我什么时候闹了?谁让你不跟我说清楚?”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不至于什么事都瞒着她,生怕她承受不住。
难道还怕她因为这位苏小姐而吃醋?
“那刚刚喝得烂醉是怎么回事?”
“我那是怕浪费才喝了点儿,没想到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意外,纯属意外!”
“行。喝醉是意外,那一夜情呢?那还去不去酒吧找帅哥吗?”顾靳枭气笑,勾起她下巴,命令式的让她与自己对视。
岳轻舟在旁边一个咯噔,什么,少奶奶去酒吧找一夜情?
难怪二爷雷厉风行立刻将她带过来,告诉了她真相。
这顶绿帽子,戴不起啊。
楚欢颜见岳轻舟在旁边,将某人的爪子扒拉下来:“再说吧。”
再说?顾靳枭眉心一攒,还没开口,只见面前的小女人“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刚才那一瓶子冰水从头破到脚,进了医院又被冷气一吹,终于有了凉飕飕的感觉。
他脸一动,脱下外套披在她肩膀上,将她裹住,又将她的手牵起来:“回去再说。”
上了车,顾靳枭让保镖开车回檀香苑,又放下了车中间的挡板。
随着细微的声音,挡板隔开了前后座,将后面变成一个私密的空间。
顾靳枭二话不说,将楚欢颜的外套拉下来,又将她湿透了的衣服准备扯下来。
楚欢颜下意识环住双臂:“干什么?”
“想感冒?脱下来擦干净。”
“现在?不要!”想吃她豆腐啊!说着,又打了两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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