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雪白柔软的床铺,瞅瞅身上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我一脸郁闷的摇摇头,又叹了口气唉,我居然真的住进这个医院来了!没病却巴巴的来住院,真是疯了!难道真的要来确认下那个传说中哭泣的女鬼还不知它到底是不是女的呢,虽然月樱坚信,会那样天天半夜里抽抽搭搭的肯定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孤苦无依的可怜女子。晕啊,这算是什么逻辑竟然还能惹得一向理性的奇奇也频频点头。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同时暗自庆幸自己爸妈都在外地工作,我也没住学校宿舍,不然这住院的事要被他们知道了,还不担心死我就算把整件事和盘托出,我恐怕也少不了一顿臭骂,说不定还更严重!谁会好好的故意去住院呀而且,我不由得微微蹙眉
我的眼睛。
从小,我就能看到很多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幽灵永远白衣飘飘的那种,权且算幽灵吧,比如妖怪长得奇形怪状的那种,除了妖怪这个总称,我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叫法了,比如鬼魂走路脚不沾地的那种,所幸我遇见的大多死的比较安详,不然我幼年时就要因惊吓过度以致夭折了。儿时,尚不懂事,所以常常会指着大人们眼中的空气问东问西,问得一群成年人惊惶不已,问得街坊邻居们把我也一并当做不详的灾祸,敬而远之。
六岁之前,从来没有同龄的孩子愿意和我一起玩耍,也没有熟人亲友愿意和我亲近,我总是孤身一人茕茕孑立,就像个恐怖的病毒一样,让人仓皇却步。好在,我的父母并没有因此而疏离我,他们依旧爱我疼我,甚至还会夸我的一双乌珠清眸,然而,却正是这一双漂亮的眼眸,给他们添了无尽的麻烦,带去数不清的担心。一家三口,走到哪里都会被知悉状况的人指指点点,时不时的搬家也是不争的事实。直到我渐渐明了我与别人的不同,直到我开始假装再也看不到那些所谓不干不净的东西,我们家才又重新融进市井的生活里,幼时的轶事慢慢模糊成一个似是而非的故事,终于退出舞台。
如今,就连我的父母也快要淡忘那一段旧事了吧,他们一定深信现在的我就和千千万万的人一样,只能看到该看到的东西而已。我怎能再去刺激他们的记忆,再让他们提心吊胆起来呢
我不能强求所有人都能像小樱和奇奇那样坦然接受,遇见小樱和奇奇,可以说是我迄今为止的人生里最让我感激上苍的邂逅。她们信我,近我,不怕我,不歧视我,用平等而普通的心态把我当做真心的朋友。于是,才有了我们的死党三人行,才有了彼此间全部的信任。
所以啊
既来之、则安之。
我以一个舒适的姿势把自己放倒在白茫茫的医院病床上,心里一片轻松,反正她俩是绝对不会害我滴,我就权且不辜负了大家的好奇心,深入医院内部探一探吧。不过,那两个家伙居然能以“扁桃体发炎需要开刀”这样荒唐的理由把我硬塞进这栋住院楼,也算是服了她们两个了。
噫,真是交友不慎啊!
这事儿还得从三天前说起。